半个多小时,终于,薛晓桥终于能把腰部伸直了,因为张凡这个时候,已经把手术视野和操作空间搭建了起来。

薛晓桥伸直腰部的时候,估计他自己都能听到腰部肌肉发出的酸涩声,就如同年久失修的老门一样,吱扭声,让人能算掉牙的吱扭声。

所以,我们的薛晓桥医生,通过此次事情以后,他决定了,以后绝对要多换姿势,绝对不能贪图或者盯着一种姿势。

手术,什么是手术,很多手术高超的医生,让他去说说,什么是手术,估计没准能把他问的张口结舌。或者一大堆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就来了。

张凡通过两年的系统肝手术以后,他总结了一点点小心得,用人话说,手术其实就是围绕病灶重新搭建或创造一个新环境。

比如最简单的阑尾。因为这个玩意是肠道的一部分,还有它的血管、神经、淋巴管和其他肠道相连,而且它本身就是肠道一部分。

而阑尾手术,则是围绕着这个阑尾重新创造一个循环、流通环境。

所以,手术难,难的不是切除阑尾的那一刹那,难的是在前期的构建。

所以,手术真正难的是前期的所谓战斗准备。就如打包围战一样,难的不是打,难的反而是怎么去创造一个包围圈。

所以,张凡的师父、师叔甚至师祖都非常的赞赏一句话,手术当中,慢就是快。张凡用了好久好久才真正的悟透了这句话。

好似很玄幻,其实真的就是这么玄幻,一个医生,同一年进医院的医生,五年就能有分出一个差别,十年就是一个档次,二十年,一个或许在山下仰望。

这就是医学中的特殊点,要能肝,还要有个钢铁般的健康身体,还要有个如同老和尚一样能参悟玄机的大脑。

扯开肌肉,拉开皮肤,白色的,如同米猪肉虫一样的神经就展现在了张凡和薛晓桥的眼前。

当然了,这是在没有带显微镜肉眼直视下的观感。

肉眼下,神经真的就如一条白白的细细的虫子一样趴在身体里,用手术镊子轻轻触碰一下,这个玩意还能抽动。

就如同一个傲娇的蜡笔小新一样,“不要动人家嘛!”然后扭扭他的小……

张凡他们支起了腰,薛晓桥难受,其实张凡也不好受,这种长时间的弯腰,说实话,和单不单,汪不汪关系不大。

就在张凡他们已经要进入开始剥离病变神经的时候,手术室的护士长进来了。

护士长和张凡去了一次下乡义诊后,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的熟络,所以,护士长再也不用提一提张凡的手术衣的袋子或者轻轻贴一贴之类的小动作来讨好张凡了。

后勤的老陈特意联系了手术室的护士长,让护士长抽空看看。

虽然他们也知道,让护士长看看,也只能看看,但是,对于酒糟鼻两口子来说,这个看一看,就非常的感激了。

张凡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护士长来了。因为香风袭来,在手术室的护士里面,也只有护士长有权利用点香水。

所以,当张凡闻到所谓的五号,他就知道护士长来了。

“张院,中午怎么吃,吃食堂吗?要订饭了!今天又是红烧肉。”

护士长轻轻的站在张凡身后,略微探头看了一眼手术进程,看张凡他们还没到关键的操作,就问了一句。

护士长虽然不会做手术,但是对于手术的进程心里门清,就一眼,都不用多看,她就能估摸出手术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怎么又是红烧肉!哎去,食堂的大厨都把我吃大肉的习惯给泯灭了。”

薛晓桥带着一股子邪火,原本腰就酸,结果一听是红烧肉,无名火直接就冒了出来。

这个不能怪小薛,医院的食堂,真的,红烧肉直接就能劝退很多人。

做菜不好吃,大家也就忍了,可你最少收拾干净也好啊,结果估计大厨犯懒,直接就不褪毛。

薛晓桥本来爱吃红烧肉,有一次,一口带皮的肥瘦相间的肉,咀嚼的不太细,着着急急的想吞下去,结果,猪肉带毛,而毛又被卡在了他的牙缝里面。

我的天,肉下了食道,连着的猪毛还挂在牙缝里面。不上不下,真的是不上不下,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小薛泪流满面的差点被窒息了。

不知道的人以为,娃吃个肉都激动成这样了,这首都人也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