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舞立刻就听懂了,头疼地点了点头:“我都和爸说过,让他别招惹悦悦……唉!”

他爸永远都不明白,秦清悦和她妈完全不一样。

她妈因为爱,因为儿女的牵绊,一次次地原谅他,忍让他,最后也没落个好结局。

秦清悦早看透了他,心里都是恨意,又怎么会包容他。

但是秦浪并不这么想,坐到车上以后,他就回过神来了。

“开!赶紧开!要造反了她还。”秦浪面目狰狞,想着刚才居然被个小丫头给唬住了,还是在明显跟她有一腿的男人面前,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窗沿上:“个死妮子,果然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开着车的秦雪舞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爸,清悦年纪大了,你不能打她。”

“年纪大?年纪大会这么不懂事!?”秦浪气得要发疯,赤着眼睛盯着秦雪舞,指着自己鼻子:“她说我在外边没人稀罕看我一眼!说我卖女求荣!听听,这是人话吗啊?”

他越说越气,历数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件件事都是秦清悦的不对。

“当初我就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读什么,一肚子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瞧瞧,读了个大学,翅膀硬了,敢在外面跟我顶嘴,还敢打人了,这种脾气,谁敢娶?娶了也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她就是欠收拾!”

说到这里,秦浪忽然想起来:“对,她年纪大了,是该嫁人了。”

他微微侧坐了下身体,认真地给秦雪舞分析着:“你说的对,她年纪大了,女娃嘛,就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看她今天跟这姓沈的粘粘乎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是个外地佬,可不能嫁,倒是上回跟我喝酒的那个小厅不错,你还记得不,长了两撇胡子,小伙子挺精神的……”

秦雪舞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踩了脚急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那个因为老婆生不出儿子离了两次婚,有三个女儿的那个?”

“对啊,你看,果然是个好的,你都记得他。”秦浪一拍大腿,很是自得:“反正都是女娃嘛,他一个也没要,清清爽爽的单身汉,配你妹正好,他有个店子,到时可以帮衬你……”

“我不需要!”秦雪舞瞪着他,简直要被气晕头了:“你怎么会把这种人跟悦悦相提并论?悦悦名牌大学毕业,年纪轻,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嫁妆也丰厚,那种重男轻女的杂碎碰到她脚指头我都嫌晦气!”

秦浪拉下脸,很不高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这是缺德缺大了!都打我了还叫性格好?就是一个泼妇,说出去都没人要的!而且嫁妆哪里会丰厚了,给什么嫁妆,我告诉你,那些钱都是秦家的,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番言论,当真让秦雪舞目瞪口呆。

他向来不擅争执,当下气过了头,嘴唇颤抖,却偏偏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好气啊!

半晌,他才被后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惊醒过来,找回了自己的神智。

他不再看秦浪,缓缓发动车子朝前开,声音冷冷地道:“你打个电话给医生吧。”

秦浪见他不反驳,以为他是同意了,得意之余又有点高兴,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父子还是同心的。

这样就好啊,父子同心,其力断金!

这么想着,他很愉快地拿起手机拨出电话:“打给他干嘛?你奶又难受了?这老不死的,天天瞎折腾。”

很好,秦雪舞又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压着心里的怒火,稳稳地把车开了回去。

刚停下,秦浪就急吼吼地拉开车门,大声嚷嚷着:“秦清悦!你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