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臻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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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欢笑的声音还未停,一个嫣红的娇小身影便闪了进来,孟长瑾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听到香芹的提醒,就起身行礼。
戴秋苓等一干嫔妃也跟着起身相迎,敬妃和容妃则坐在座位上偏过头去打量那笑声如此欢脱的女子。
孟长瑾抬眼一看,那臻昭仪年纪尚小,容貌俏丽,在一般人中是数一数二的好容貌,可放在这后宫嫔妃间,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只是她笑眼弯弯,嘴角梨涡浅浅,倒比那身上那一抹嫣红更明媚动人,仿若春日暖阳那般和煦,让人一见便沉醉于她的一颦一笑中。
“臣妾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臻昭仪看到坐在大殿正中最年长的女子,便知这是当今太后,她可不敢有半点马虎,照着入宫前嬷嬷教过的入宫请安行礼的动作,一个不落地完成。
太后知她是皇帝养在宫外的人,又是第一次入宫,没想到在这么多毒辣的目光中还能镇定自若,请安行礼也是大方得体,倒不像是外边传言的风月场所,又或者是小门小户的女子。
想着,太后也不欲为难她,只认真地瞧了瞧她,觉得她的容色很是熟悉,可一时又没有想起来,便让她起身,指着一旁的敬妃和容妃道:“你左手边坐着的是容妃,右手边是敬妃,也一一见过吧。”
臻昭仪应了声,先转向敬妃。敬妃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中却闪过惊讶之色,很快便被不屑取代,这个臻昭仪看着敬妃的眼神倒是一点也不怯懦,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加明显:“敬妃姐姐安好。”
敬妃本想为难她,可看到太后都没有发话,也不敢逾矩,只是心中意难平,只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臻昭仪又向容妃行礼问安,容妃倒是如往常一般神色淡漠,倒是目光在臻昭仪身上多停了几下。
这时王裕走了进来,臻昭仪一见王裕很是熟悉,亲切地唤了声“王裕”,这一声让殿内众人心底一颤。
王裕是皇帝的心腹,更是整个内侍的总管,即便是容妃、敬妃见着王裕都会很是客气地称呼一声“王公公”,可臻昭仪这一声称呼,让她们真真切切感受到眼前这个如花一般的臻昭仪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恐怕是她们加起来也不能及的。
王裕向太后和众嫔妃问过安后,又转过身对着臻昭仪很是亲切地叮嘱:“昭仪娘娘在这陪太后,还有诸位娘娘说会儿话,陛下散了早朝便会过来接您。”
臻昭仪一听很是喜悦,面上还露出一丝小女儿的羞怯,娇羞地应了声,便由宫人引着落座了。
王裕见她坐下后才向众嫔妃告退,王裕一走,敬妃就耐不住了,眼中冒着火道:“臻昭仪这入宫的排场都比得过本宫当年封妃了,传话个话还劳烦王公公亲自跑一趟,看来陛下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敬妃语气尖锐,这里众人都领教过,现在看着臻昭仪小小年纪,又是刚入宫,见着这样的气势怕是要吓坏。
“本来陛下还说要亲自接我入宫的,只是因为前朝有些事绊住了。”臻昭仪纯纯一笑,好似完全看不出敬妃的敌意,“臣妾不是不懂事之人,只是碍着入宫前的规矩,已是有几日没见着陛下了,心中很是挂念。”
臻昭仪脸上漾起一抹红云,那是说起情郎的不甚娇羞,映入了众人眼里倒是各有不同。
“皇帝如今宠爱你,你侍奉皇帝便要一心一意,这宫中规矩不少,慢慢学也不难。”太后将众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再看向臻昭仪时,虽是训诫,但语气却是再柔和不过了。
“臣妾明白!”臻昭仪一一看过去,像是想将众嫔妃的脸都记下一般,“陛下说往后这皇宫就是我的家,要我也不用太过拘束,众姐妹也是好相处的,太后更是慈善不过的。”
太后对她这话很是受用,看了一眼一旁的佩含,便抚掌大笑起来:“你瞧瞧,宫里又来了个巧嘴。”
众人见太后如此开心,也陪着笑了起来。
贺月岚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臻昭仪如今春风得意,哪里是我们能比的,姐妹这称呼真是不敢。”
臻昭仪看着贺月岚眼神有些迷茫,经身边小宫人提醒,才笑道:“可是贺宝林?姐姐入宫久一些,按理来说我还是要称呼你一声贺姐姐。”这一句话,把贺月岚说的脸色通红,只能愤愤地别过脸去。
戴秋苓看到贺月岚这沉不住气的性子很是无奈,可目光扫到敬妃时,却发现敬妃一反常态地坐在一旁发愣。顺着敬妃的目光看到了在一旁笑脸盈盈的臻昭仪,心中的直觉告诉她只是个受宠的妃嫔,敬妃是无论如何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
孟长瑾也有些意外,臻昭仪小小年纪,却能三言两语替自己化解尴尬,看来也不一定像表面上那般单纯无害。
“不要说陛下看了喜欢,连我都喜欢。”敬妃瞪了阮修容一眼,但阮修容一反常态,对着臻昭仪语气很是亲昵,“就是不知道是喊你臻妹妹呢,还是恭敬地称呼你一句臻昭仪?”
“这位姐姐好和气。”臻昭仪甜甜一笑,四周的空气都被她的笑意带得甜丝丝的,“姐姐入宫时间长一些,唤我臻妹妹就好。”
太后本来只想作壁上观,任由她们之间斗斗嘴也好,可听到臻昭仪说的话有些不成体统,只得出口告诫:“规矩不能废,该怎么称呼还是怎么称呼。”
臻昭仪一听扁了扁嘴,看着众人都不准备开口,也只好止了话头。
“太后真真疼爱臻昭仪呢!”阮修容吃味一说,逗得太后睨了她一眼。
孟长瑾倒觉得今日的阮修容说的话很是奇怪,不像她以往的做派,果不然又听她道:“臻昭仪性子活泼开朗,不知是哪里人呢?”
臻昭仪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祖籍夔州人,后随爹爹做生意,天南海北都去过,这两年才在京城安定下来的。”
宫里这几日对臻昭仪的来历传得是沸沸扬扬,各种版本莫衷一是,阮修容这么一问,明显也是信了这些流言,想以此让臻昭仪下不了台。
“原来昭仪是南方人,可倒是有北方女子的爽朗。”戴秋苓见她这快人快语的样子,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亲近。
罗宝林一听也笑道:“原来昭仪家中是经商的,难怪昭仪小小年纪能说会道,看来是从小见多识广练就的好口才。”
阮修容这一问其实也是问出了在座众人最疑惑之处,现在见臻昭仪回答时并无半分遮掩,倒是让之间的一些谣言不攻而破。虽只是经商人家出身,家世寒微了些,但也比勾栏瓦舍出来的强得多。
有太后在,即便有些人心有敌意,也只好按下不发。这边众人也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臻昭仪也乐此不疲地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