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舒舒服服地坐在浴桶里。

魏曕进来了,因为长时间抱着女儿,冷俊的脸微微发红。

殷蕙瞥他一眼,转了过去。

她发髻高挽,露出修长的脖颈,肌肤雪白。

穿着衣裳的她,娇艳明丽,脱去衣物,反而有种不染尘埃的清灵,尤其是此刻这般隐在水中时。

魏曕去屏风另一侧冲洗了。

殷蕙趁他在忙,走出浴桶,迅速擦干身体,穿上金盏替她准备好的夏季寝衣,先回了内室。

等魏曕洗好过来,殷蕙已经躺在床上了,质地顺滑的丝裙画笔般勾勒出她的侧影,浅浅的碧色,更衬出她的莹白。

魏曕从后面抱住她,唇印上她的脖颈。

殷蕙躲了躲,闭着眼睛道:“困了。”

魏曕将她转过来,看着她沐浴过后红润的脸,问:“高兴吗”

殷蕙:“高兴什么”

魏曕:“表妹搬走了。”

殷蕙哼道:“说得好像我不希望她住在这里似的,作为表嫂,我可没有怠慢她。”

魏曕知道,她对表妹已经仁至义尽,明明心里不舒服,礼节上却毫无疏漏。

“我高兴。”魏曕摸着她的唇角道。

殷蕙早就看出来了。

她不喜欢温如月,可她擅长应酬,不过是动动嘴的事。

魏曕有照顾温如月的责任,本身却抗拒家里多个必须要招待的外人,两种情绪交织,每次温如月在场,魏曕基本就没有过好脸色。

也幸好他平时就冷,换成殷蕙,去了一个表哥家里表哥却如此待她,她真是宁可去街头要饭,也懒得受这气。

“高兴就睡吧。”殷蕙推了他一把。

魏曕却将她拉回怀里,目光似火。

表妹走了,他高兴,她穿成这样,他更高兴。

下午衡哥儿、循哥儿回来时,阳光依然灼灼,小兄弟俩从外面走进来,脸蛋都红扑扑的。

知道父王今日告假在家,兄弟俩就先来给父王请安。

魏曕人在房,房里摆着冰鼎,比外面凉快多了。

衡哥儿、循哥儿走进来,就见父王穿着一件茶白色的夏袍,袖子卷到肘部,正在作画。

白色温雅,魏曕这么一穿,那冰冷的威严气势都缓和很多,导致衡哥儿、循哥儿竟有种面对陌生人的感觉,很不习惯。

魏曕一笔结束,这才偏头看来,注意到儿子们额头都有汗,他朝茶桌那边扬扬下巴,道:“渴了吧,自己倒茶。”

衡哥儿、循哥儿互视一眼,再走到茶桌边。

衡哥儿拿起茶壶,先给弟弟倒。

循哥儿偷偷回头,又看了眼父王。

衡哥儿连续倒了两碗茶,直到喝茶时,才偷偷去看父王。

喝好了,衡哥儿带着弟弟来到父王的桌旁,发现父王画的是荷花,一片连绵的碧绿荷叶当中,冒出三四支尚且青涩的花苞,层层叠叠还是一片青绿,只有一朵花苞长得最好,微微绽开,露出鲜嫩的粉色。

衡哥儿的脑海里,便冒出“一枝独秀”四字。

“父王画的真好。”衡哥儿真心敬佩道。

别人都知道父王擅武,跟着皇祖父立下过许多战功,却不知道他的父王亦擅丹青。

魏曕笑了下,对儿子们道:“母亲还没睡醒,你们先回房沐浴,收拾好了再过来。”

兄弟俩恭声告退。

离开房后,循哥儿忍不住对哥哥道:“父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

衡哥儿点头,他都不记得上次父王穿浅色衣裳是什么时候了。

循哥儿:“是因为表姑母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