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想儿子,天经地义,殷蕙没再多问。

衡哥儿早醒了,想来找爹爹娘亲,被乳母想方设法地劝住了,夫妻俩久别重逢,小孩子不懂,乳母能不懂

魏曕衣袍齐整地跨出堂屋,就见衡哥儿蹲在院里的槐树下,拿着一根细细的小树枝在戳什么。

魏曕走到侧廊中的美人靠上坐下。

衡哥儿瞧见爹爹,立即丢了小树枝跑过来。

魏曕抱起衡哥儿,回答了衡哥儿一串问题后,轮到魏曕问了:“爹爹不在家的时候,你娘有没有生病”

衡哥儿想了想,点点头。

魏曕的眉头深深皱起:“严重吗”

衡哥儿不是很懂什么叫严重。

毕竟是小孩子,魏曕低声将乳母叫过来,问乳母。

乳母疑惑了:“夫人一直都好好的啊,不曾生病。”

衡哥儿:“你撒谎那个杜郎中来了好几次,我都看见了”

乳母怔了怔,随即笑出来,对魏曕道:“三爷,夫人有孕,所以杜郎中定期来给夫人把脉,五郎误会了。”

魏曕已经明白了,让乳母退下,他继续问儿子:“有没有人欺负你娘你娘有没有哭过”

衡哥儿摇摇头:“谁要欺负娘为什么要欺负娘”

魏曕便放弃了,儿子太小,就算殷氏受了委屈,也不会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

殷蕙梳好头,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家三口就往勤政殿去了。

这是为父子俩摆的接风宴,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大厨们分别拿出看家本事,整治了一桌丰盛无比的宴席。

燕王不怕战场艰苦,可能够享受的时候,谁不爱美酒美食

妻妾或端庄或温柔或美艳,儿子们能守城武能御敌,孙儿孙女们个个乖巧伶俐,燕王环视一圈,面带笑容,连续喝了三碗酒。

李侧妃笑道:“王爷别光顾着喝酒啊,给我们讲讲您是怎么抓到金国可汗的。”

燕王也想让妻妾儿孙们听听自己的威风,笑着讲了起来,从他们追击金兵突降大雪开始讲。

提到郭啸劝阻他不要冒雪追击,李侧妃幸灾乐祸地瞥了眼郭侧妃,什么娘家哥哥,竟然不跟王爷一条心。

郭侧妃只笑盈盈地听着。

提到崔玉建议攻金兵一个出其不备,李侧妃眉头一皱,酸溜溜地睨了崔夫人一眼。崔夫人是妻妾五人里最年轻的,还有个弟弟给她长脸,看王爷对崔玉的满意劲儿,崔夫人的宠爱就断不了。

崔玉的席位摆在五爷魏暻一旁,见众人都朝他看来,他只是谦逊地笑笑。

魏楹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狠狠地看了几眼心上人。

殷蕙的席位就在魏楹左边,见此唯有叹息。

她正替魏楹惋惜情路艰难,就听公爹提到了自家男人,说魏曕主动请缨要去偷袭金兵。

殷蕙便朝魏曕看去,北地的鹅毛大雪她很熟悉,更是听祖父提到过草原上的雪灾,兵马一旦迷路便可能冻死在冰天雪地里,连郭啸将军都忌惮,魏曕敢去冒险

上辈子他被公爹冷落了一年,心里憋着火,急着立功挽回父心,主动请缨很好理解,这辈子都没有那些不愉快,魏曕竟然还是去了

燕王显然非常满意自家老三的这次表现,渲染完了雪势,又开始讲魏曕为了等待最佳战机,率兵在大雪里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时辰。

大殿里烧着炭火,可听着此情此景的众人都觉得冷了起来。

“来,咱们先敬三弟一杯”世子爷魏旸忽然站起来,举着酒碗提议道。

燕王第一个赞成,他都赞成了,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碗或茶盏。

魏曕解释道:“还是父王英明决断,又有斥候不畏风雪探清敌情,再加上全军将士齐心协力才成全此役,实非我一人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