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一声叱喝,我这才发现,有一道虚影刷的从屋里闪出去了,但却站在门外的位置,说什么也不肯走。

再仔细一看,我不由乐了。

这个虚影,明显就是带我们来这里的那个老太太,当初三哥答应她,说是要在土地爷那给她找个差事。

不过这件事,说完就拉倒了,我估计三哥都忘了,要么他当初就是忽悠老太太的!

于是我小声跟三哥把这事一说,他挠了挠头,说:“我就随口一说,她还当真了,一个搅闹家人的老太太,又没功德,还想去土地爷那当差,做梦吧?再说就她这样的,去了土地庙能干啥,站岗放哨用不着她,跑腿办事用不着她,就算擦桌子扫地,也有丫鬟侍女干活,谁用个老太太啊?”

这话倒是实在,不过我苦笑着说:“你说的没错,但是谁让你当初同意了啊,现在咋办,人家找来了,而且盯上你了。”

高道长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问了问这个事的来龙去脉,随后笑着说道:“你们呀,就是胡闹,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死鬼,身上没有半点功德,哪个庙里也不能要她啊。”

大师兄凑过去说:“那现在咋办,好歹也应该给人家个交代,这不成了糊弄鬼了嘛?”

高道长想了想,便对那老太太说道:“你本无半点功德在身,去庙里的事就别想了,土地爷也不能要你这么大岁数的……不过,念你带路有功,我替土地爷做主,给你记上功德一件,可提前二十年投胎转世,去吧!”

门外那老太太的虚影赶忙拜倒,对着高道长连连磕头,然后才欢欢喜喜地飘然而去,消失不见。

大家可别以为,高道长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是说说而已。

人家是高功法师,在天上是有职位的,可以代天行法,他说替土地爷做主,那可不是忽悠鬼啊。

否则的话,那老太太也不会一听这句话,就马上欢天喜地的谢恩磕头了。

打发了这个老太太,总算再没有什么事操心了,我们这段时间天天紧张的提心吊胆,始终绷着一根弦,此时才算彻底的放松,再无牵挂了。

高道长倒是没闲着,一直在和莫布胡村长他们研究重修土地庙的事,甚至在村里人的请求下,居然还给村民们来了一场义诊。

看着高道长忙忙碌碌的样子,大师兄碰了碰我,悄声说:“哎,这老道不是说,他是来追那个什么鹏万里的么,这咋又开坛又义诊的,整的还挺欢乐。”

我笑道:“他呀,就是死鸭子嘴硬,其实明明就是来给咱们帮忙的,想要出一份力,发一份光,但又不好意思承认。”

沈星也笑道:“看来,高道长这段时间在山上日子过的不错,而且我猜,他之所以下山来帮忙,可能也是紫虚道长的意思,但他肯定不好意思说罢了。”

三哥好奇地问:“你们说的紫虚道长是谁?”

我和沈星伸手指了指高道长,异口同声地说:“他女神!”

高道长在不远处忽然打了个激灵,扭头看了看我们这边。

“谁在背后说我?打断他的腿!”

我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趁着高道长发作之前,一溜烟全跑了!

哎,此时洪水已退,龙灵已归,小日本子已经伏法,鄂伦春的先烈们也已经封神,我们的任务可以说圆满完成,看起来应该回家啦!

不过在回家之前,我们还是等了两天,等先烈神位安好之后,大家一起郑重地进山祭拜上香,这才算是彻底圆满。

至于修庙的事,非一日两日之功,我们就不参与了,有莫布胡老村长在,一切都会安排的很妥当。

老村长也很热情,他先是号召全村人筹集了一些钱,说是给我们的酬谢。

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分不取。

虽说道不轻传,法不贱卖,但这次是为国为民办事,本来就是我们主动跑来的,如果收人家的钱,反而显得小气了。

大师兄有句话说的好,他对老村长说:我们这次进山,连命都打算不要了,又岂会在乎这些钱财!

不过,话虽如此,老村长到底还是不好意思让我们空手而归,于是让人划拉了一车山货特产,给我们的车塞得满满当当。

莫日根也很讲义气,把祖传的弓箭拿来要送给沈星,说他看着沈星就投缘,但是被沈星婉拒了,毕竟这是人家祖传的,可不能要啊。

安铁柱更实在,直接把猎枪拿出来,说是给我了,把我吓的连连摇头摆手。

我说你们是鄂伦春,合法持枪民族,我不行啊,我汉族啊……

沈星笑着说,这次进山,抛开这些任务不谈,其实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这些鄂伦春朋友,这是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

看看,还得是人家小星星会说话,莫日根红了眼眶,过去抱着沈星抹了半天眼泪。

沈星笑着安慰,同时还嘱咐他:以后去土地庙的时候,别忘了照顾照顾你三太姥爷啊……

莫日根说那是自然,现在我们家都特别为我三太姥爷骄傲,正商量着重新给他修一座墓,再立个墓碑,把他壮烈牺牲的事迹刻上去,让后人永远铭记!

但就是有一样,当他三太姥爷牺牲,尸骨早就找不到了,也没有任何生前留下来的东西,这个墓咋修啊?

沈星想了想告诉他,其实啥也没有也能修墓,可以用松柏木刻一个木头人,上面刻名字,用一角红布覆盖,代表红旗,然后在墓穴周围砌上青砖下葬。

莫日根很开心,马上答应下来,说这山里有数不清的松柏木,用松柏来刻木头人,再用一角红布覆盖,刚好象征了这些先烈的精神,如松柏长青,红旗闪耀,永垂不朽!

我们说着聊着,大家既开心又伤感,说实话在当前这个社会里面,很少有这么热情淳朴的朋友了。

但分别的时刻总是要来的,我们终于还是离开了村子,告别了这些鄂伦春朋友,踏上了返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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