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从未见过这阵仗,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老爷,您方才说什么?”

好半晌,她才抖着嘴唇问了一句,说话间,眼泪就不要钱的往下落,看着十分惹人怜。

但徐宽此时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倒是去死一死啊,整日净拿这种话来唬人,你能唬到谁?”

“徐宽!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嫁给你这些年,为你生儿育女我容易吗我?你却开口就要我去死,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啊!”

徐夫人痛哭出声,只觉得自己大半辈子都错付了。

徐宽也生气,吼道:“这不是你自己想死吗?你不容易,我就容易吗?这些年我汲汲营营才坐上如今的位置,一直交代你出门在外要多注意,不要给我惹麻烦,可你呢!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任由女儿在外面惹事丢人现眼!”

“那可不仅仅是县令!县令是世家出来的公子,在京中位置高着呢!你以为你是谁,你敢去跟县令夫人争吵!你女儿又凭什么去找县令千金的麻烦!我就是小地方的人,爬了大半辈子也就如今这点本事,我在外面跟狗一样过活,只想保住家里,让你们过得松快些,可你们呢!除了给我找麻烦,还会做什么!”

“我看你们就是日子太好过了,才会如此忘本,你要是不能管好后院那些事,明日就收拾东西带着雪儿回乡下去!省得整天给我丢人现眼!”

徐宽是真的生气,以前总想着自己是个老爷们儿,累些苦些没什么,只要妻儿过得好,他也跟着开心,可结果呢,她们身在福中不知福,不体谅他的难处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给他找事干,还不如直接送到乡下一了百了。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旁边的下人吓得往外退,只求自己能少看着这种场面,给自己留条活路。

徐夫人愣了好半晌,没想到老爷竟然这么生气,一想到他要把自己送到乡下,整个人就慌得不行。

“不,我不要去乡下!”

在城里当了贵夫人,谁还愿意去乡下当泥腿子?

她真是不明白,就为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老爷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受了委屈,凭什么让我去乡下!”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撒泼,气得徐宽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敢情说了这么多,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委屈,你委屈什么?想推人没成功反而自己下去了,这是委屈吗?”

徐宽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甩下一句:“反正你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明日亲自去周家找周家四娘子道歉,要么就滚回乡下去!”

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跟她多待。

徐夫人本想再撒撒娇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没有耐心,一句话都不愿多听。

她坐在地上哭了一阵,随后慢悠悠爬起来,擦干了眼泪去找闺女。

母女俩抱头痛哭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去给荀瑗道歉,因为她们真的过不了乡下的苦日子。

徐宽就知道此事能拿捏她们,不管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让人准备了礼物,让她们带着去找荀瑗赔礼道歉。

荀瑗每日都会到酒楼巡查,倒是不用专门去村里找,直接去酒楼就行。

酒楼有专门一间房去荀瑗的,没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休息,也方便处理事情。

徐夫人母女二人来的时候,荀瑗正在看账本,听说她们来,只让小二招待好,自己却迟迟不出现。

“娘,她就是故意的,我们都来给她赔罪了,她还拿乔,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