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过得好吗

在乐队的吹吹打打中，宴会开始了。

百里凝仙眼含热泪端着酒杯站起来说：“皇兄，多年未见，臣妹敬你。”

百里子钦毫不犹豫干了一杯酒，摆摆手示意百里凝仙坐下，眼中含着泪光，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说，一时间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最终热切地问了句：“这些年，仙儿过得好吗？”

“好，托皇兄的福，仙儿过得很好。”她说着又倒了一杯酒，过去敬姜馨儿，行礼说，“皇后娘娘，初次相见，皇后娘娘果然天人之姿，仙儿敬你一杯。”

姜馨儿举起酒杯，看着百里凝仙，温婉一笑说：“欢迎仙儿妹妹回来。”

一旁的百里子钦宠溺的目光看着百里凝仙，不由得感叹：“从前最不懂规矩的仙儿，如今也这样大方得体。”

“皇兄说笑了。”百里凝仙敬完姜馨儿酒之后，端着酒杯说，“六皇兄也来了，臣妹去敬一杯。”

百里子钦颇感意外地看着百里凝仙，点头说：“好，去吧。”

他目送百里凝仙走下台阶与那些王公贵族们敬酒行礼，现在人群中落落大方，游刃有余。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曾经的小妹妹，每次宴会都坐在最角落，无人问津，面对这种场合习惯性缩手缩脚，永远躲在皇兄的身后。

“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看着如此面面俱到的百里凝仙，百里子钦一时间不知该开心还是落寞，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妹妹，终究还是变得面面俱到，大方成熟了，真想让宁潇然也看看这场景。

一旁的姜馨儿微笑着附和说：“仙儿妹妹与皇上眉眼之中十分相似。”

“是吗？”百里子钦看着仙儿，笑起来带着几分得意说，“是啊，我们是亲兄妹，自然相似。她小时候的样子，最是可爱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百里凝仙就一直在说说话，说说这些年过得如何。

可是看着百里凝仙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个人之间，也不忍心去打扰她。

终于挨到宴会结束，百里子钦拉着百里凝仙安静地走在夜幕之中，没有了觥筹交错，没有旁人的打扰，他迫不及待地问：“快，快来和皇兄说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百里凝仙挂了一晚上的得体笑容在此刻慢慢消失，边走低头看着脚尖轻声说：“皇兄是不是觉得仙儿变了。”

这一句话，又让百里子钦鼻头酸酸，握着百里凝仙手腕的手也加重了力气，停下来看着妹妹的眼睛，哽咽着说：“都是皇兄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在那里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他对你好吗？那里的人欺负你了吗？”

百里凝仙看着皇兄笑中带泪，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安慰百里子钦说：“皇兄可莫要小瞧了仙儿，仙儿可是宫里长大的女子，什么手段没见过，怎么会轻易让人欺负了？”

她在笑，可百里子钦越看越心酸，抬手摸了摸百里凝仙的脸，无比心疼地说：“让你受苦了。”

百里凝仙握着百里子钦的手，忍不住落泪：“不过好在，现在都好了，皇兄成功登上了皇位，咱们兄妹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了！”

“是。”百里子钦笑着帮妹妹擦泪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对了，我们到梨落堂去吧，去看看小时候玩耍的地方，还有个人等着要见你呢！为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

他兴冲冲地拉着百里凝仙往梨落堂去。

可百里凝仙的表情却没有多少期待，反而带着为难，她拉着百里子钦的手臂停下来说：“皇兄，夜深了，仙儿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吗？改日再去梨落堂。”

“是皇兄考虑不周了。”百里子钦听了连连点头说，“这一路一定很辛苦，这样，皇兄送你回清雅苑去，那里特意好好翻新了一遍，只让你一个人住，没有人可以打扰你，走。”

两兄妹并肩走在皇宫的长街上，百里子钦不由得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时候我们也如今日这般在这长街上走着，如今仙儿都长高了，小时候才到皇兄这里。”

他说着用手在胸口的位置比划着，想象着小时候的仙儿。

百里凝仙笑笑歪头看着百里子钦说：“从前仙儿就幻想过许多次皇兄身穿龙袍的模样，今日一见，果然比仙儿想象中的还要合适，还要高大英俊。”

“是吗？”百里子钦不由得挺起了胸膛，笑着说，“仙儿怎么不问问皇兄这些年过得如何，都发生了什么事呢？”

百里凝仙目光看着前方继续走着，收敛了笑容说：“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皇兄的皇位。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到十二弟弟？”

她好像明知故问一样，看着百里子钦，等着他回答。

百里子钦想了想说：“十二弟身体不适，便命他在府上修养。”

他有些不想提起此事。

“如此。”百里凝仙眼波流转思索着什么，安静半晌后说，“皇兄，如今皇兄没有子嗣，十二弟弟年岁渐长，大漠的人能想到利用他来篡位，那就代表别的势力也能想到，皇兄可要早做打算呀。”

听了这话，百里子钦又是惊讶地看着妹妹，今晚已经不知道被妹妹惊讶意外多少次了。

他看着百里凝仙认真严肃的侧脸，半晌说不出话，没想到能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话来。

莫名的，兄妹俩谁也没再说话，只安静地走着。

来到清雅苑之后，百里子钦要送百里凝仙进去，却被她挡在门口说：“夜深了，皇兄快些回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仙儿在这里长大，熟悉得很呢。”

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这话听着如此别扭，百里子钦这才想到，还没有把自己和宁潇然的事情告诉她呢，当初她去和亲离开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仙儿，皇兄有件事想要告诉你。”百里子钦想起宁潇然就不自觉脸上带着笑容。

可百里凝仙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说：“明日再说好吗？仙儿真的有些累了。”

“好！好！快进去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百里子钦摆摆手，目送妹妹进去，心里感觉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