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武帝曹孟德当年在《短歌行》里面曾经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我更相信“药能医假病、酒不解真愁”——平常半斤白酒下肚以后就能精神放松、心情愉悦,但是今天,我与兰峰每人喝了七八两的“浏阳河”,但我的心情却是更加沉重了。

通过与兰峰的把杯叙旧,我了解到以前的许多事情,也明白了我们两个前世的生死交情,更听说了有关冯九妹的品行高洁、令人仰止——越是这样,我心里面越是伤感,越是心有不甘。

几次试图劝说兰峰不必悲观,干脆听我的连夜下山去京沪等大医院再试试,兰峰却是坚辞不听,豁达而认真地告诉我说,他自己的情况他非常清楚,最多还有二十多个时辰的光景就应该回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正当我一边帮兰峰斟酒、一边再次劝他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就明天再说吧!”情绪低落之下,今天晚上我不想见除兰峰以外的任何人。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外面传来的却是御米夫人的声音,说是想要向我辞行,想要离开这里前去陕西寻找宁眸;既然我已经睡下了,那么她就明天早上再来辞别。

我怔了一下恍然大悟,明白御米夫人在这个地方肯定是度日如年、望眼欲穿,于是我只好起身离座、打开了房门:“哦,是御米夫人啊,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抽空去看你,多多包涵啊……”

御米夫人一脸的惭愧之色:“知道胡先生近来诸事缠身、今日方回,我本不应该前来打扰胡先生的。只是,我实在是盼望着尽快见到小眸;再说来时叫主、去时辞东,我必须当面向胡先生致谢辞别、才能动身,所以,多有打扰胡先生。”

见御米夫人静养一段时间再加上已经镶牙染发,完全可以去见宁眸了,我点了点头刚要表示明天就派人送她前往陕西去找宁眸,御米夫人却是试探着问我说:“胡先生好像有什么忧心之事?不知道我能不能略尽绵薄、帮得上胡先生一二?”

“哦,谢谢啊!”我咂了咂舌,心里面明白御米夫人应该是念及我不但没有杀她反而让她在这儿静养了一段时间、允许她去见宁眸,所以她想要有所表示。

不过,为了避免让御米夫人费心为难,我谢道过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这样吧,你今晚早点儿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早饭过后,我立即让人开车送你去找宁眸。”

“谢谢胡先生、谢谢胡先生!”御米夫人冲着我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来以后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直直地盯着我的房内。

我有些不解地

问道:“什么事吗?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你尽管说。”

御米夫人把目光收回以后却是冲着我小声说道:“请问胡先生,房间里面的那位,可是胡先生的好友同道么?我观他应该是身中异毒,估计最多也只有两三天的阳寿了。”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愣住了,继而立即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能看出来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御米夫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血脉中所中的应该是我祖上所传所制之毒,那种毒物虽然极为霸道难解,却是起效甚慢,入血以后二十四时辰才会毒发;一旦毒发,也就只有二十多个时辰的阳寿。只是那种毒物炼制起来极为麻烦,不知道那位先生怎么可能会……”

不等御米夫人把话说完,我刹那间就激动了起来,马上很是急切地追问道:“那,你能治吗?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治好他?”

御米夫人毫不犹豫地再次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了两个字:“可以。”

“哎呀,真是,真是恕人如恕己、救人如救己啊!这下子真是太好了!”我搓着手语无伦次了起来,连忙冲着御米夫人作了个“请”的动作,“那个啥,快请进、快请进,你先瞧瞧,可千万不要弄错了……”

见有人进来,兰峰也离座起身、冲着御米夫人点头致意。

御米夫人随我进了房间以后,稍稍打量了一下兰峰,马上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说:“这位先生毒入血脉甚久,血色料应为黑,确定是我祖上秘不外传外的‘兵主鬼蕈’。只是不知这位先生怎么可能会幸存至今……”

兰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敢问大姐何方高人?你怎么会知道‘兵主鬼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