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顾衡接地气那都是假的,平时把之乎者也挂嘴边的人,礼数就属顾衡最多。

不过,顾衡有个优点赵言非常欣赏,那就是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身上。

他自己遵守食不言寝不语,但没有对赵言和顾慕灵他们做出多大的限制,顶多说两句就得了。

结果今天,赵大哥这种如此接地气的称呼都从顾衡嘴里说了出来,照理说应该叫赵兄才对。

不对劲。

赵言就站在旁边瞅着,他都怀疑顾衡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了,不然怎么解释今天这么放飞自我,又是要来找人吵架,现在突然又和别人称兄道弟。

“管教不严,见笑了。”顾衡温声对赵老爷致歉,温和的语气跟刚刚用力拍赵言时判若两人。

顾衡第一次干这事儿,业务有点生疏,刚刚力气使大了,但是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他只好努力忽略赵言谴责的目光。

赵老爷笑的开怀,就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摆手道:“无碍无碍,严师出高徒,我看你这样就很好。”

“我还得向你学习一下管教之策呢,家里俗事繁多,还是需要规矩束缚一下。”赵老爷想起自己一团糟的家里,眉心都拢了起来。

赵公子在旁边看着,知道他爹的脾气,他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在隐隐作痛。

别人家的事儿,顾衡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只是淡笑着,任由赵老爷发牢骚,反正他听着就是。

“你是不知道,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她们简直就是想把屋顶都掀了。”赵老爷越讲越气愤,吹胡子瞪眼的,一看就气得不轻。

八卦都讲到这儿了,赵言竖起耳朵认真听。

赵老爷大倒苦水,哪个儿子不懂事,哪个妾室又惹事,种种罪行细数下来特别多。

听到有钱人家的密辛,赵言觉得还怪有趣的,果然做人都得有烦恼,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人有富人的无奈。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赵老爷分明没有这个意识,他差点把自己家底都抖漏完了。

丝毫没有管他们是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赵言对这个赵家又有了新的了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是对赵家最准确的形容。

赵言偷瞄了眼站在对面的赵公子,果然看到他一脸菜色。

因为在场没有一个人阻止赵老爷,所以他还在滔滔不绝的讲,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唱的还挺有乐趣。

总的来说,赵家富的流油,人口众多,争风吃醋,觊觎家产。

“说到这,我还没有向你们介绍犬子呢。”赵老爷非常随性,想一出是一出,他直接扯着赵公子的衣袖把人拉过来,敷衍介绍道:“这是大儿子,赵耀祖。”

赵言“……”

好孝顺的名字。

赵公子见了他爹变得特别怂,毕竟前几天才被他爹揍过,他还心有余悸。

来的晚,不知道如何称呼对面,赵耀祖直接作揖行礼,那姿势特别标准,一看就是严格训练出来的。

顾衡非常有范的点头抬手,直接受了赵耀祖的礼。

这波介绍完后,赵老爷又扯到了其他事情,赵言他们只好当个贴心的倾听者,时不时给个回应。

顾衡连告辞都是风度翩翩,赵老爷本来还有点舍不得,他的苦水还没有吐完,很久没有遇到这么配合他的人,现在顾衡提出要走,他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同意了。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君子绝不强人所难。

豪气的大门打开又关上,等走远了一些,赵言才开始追问,“夫子,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来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偏偏好像就我当了真。”赵言满脸怨气,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个解释。

事情的经过确实有些曲折,顾衡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事情确确实实又是这样发生了。

“稍安勿躁,我给你解释一番你就懂了。”顾衡老神在在道。

赵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进到赵家时,他光顾着留意院里和屋里的摆设,等顾衡回过神时,赵言早已不见踪影。

毕竟是在别人家,顾衡又恪守礼数,他不敢冒昧出去寻人,只好继续跟着赵老爷。

说起这赵老爷,出牌确实不按套路,他做的每一件事,顾衡都觉得巧妙又奇怪,但是都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因此顾衡才会跟着他一起在凉亭落座。

见多识广的人讲起话来特别有趣,顾衡不自觉的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赵老爷的见闻让他惊叹,他对于外面的认知还是太少了。

来溪水镇的路上,他倒是经过了很多个地方,可那时候他重病缠身,别说看看外头的风景了,就连风顾慕灵和柳氏都是千防万防不敢像风灌进去,否则以他那时候脆弱的身体,可能直接一病不起。

顾衡是个慢热的人,可耐不住赵老爷过于自来熟,两人就直接开始了称兄道弟。

“所以呢,这跟师娘有什么关系?”赵言不理解道,顾衡讲的这些跟柳氏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对柳氏突然被辞还是感到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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