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不等宁潇然说什么,百里子钦就直接拉着宁潇然的手臂,半蹲在他面前,将他背在身上,颠了颠便走出山洞。

宁潇然第一次被男人背在背上,别别扭扭地说:“燕,燕兄,我的脚不碍事了,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吧。”

百里子钦颠了颠宁潇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要乱动,你的脚虽然关节归位了,但红肿损伤还在,如果这时候再走路下山,只怕会更加严重。再说小万公子是因为我才受这些伤,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吧。”

脚上传来阵阵痛感的宁潇然闭上了嘴巴,趴在百里子钦宽阔的后背上,有种这人十分可靠的感觉。

时值正月,天寒地冻,山上还有积雪未化,阳光照在雪上发出莹莹白光,若不是受了伤十分狼狈,真应该停下来好好欣赏这雪景才行。

百里子钦背着宁潇然从半山腰的山洞一路走到山脚下,额头虽然渗出细小的汗珠,但气息依旧沉稳,脚步也是踏踏实实一步接着一步。

见此情景,宁潇然心里想,百里子钦体力这么好,他的武功一定在自己之上,刚刚那些黑衣人肯定都不是对手,应该也是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装作打不过他们的。

“对了燕兄。”宁潇然想到什么问,“那今天的事怎么办?你兄弟这样对你,你爹就不管吗?”

百里子钦颠了颠背上的宁潇然,长舒一口气说:“我爹要管的事情太多了,怕是没有功夫理会我们几个兄弟的,小万公子也不必担心,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宁潇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想他当个皇子也真是不容易,手足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几个人的喊声:“公子!公子!”

两人闻声看过去,几个彪形大汉挥着手朝他们跑过来,宁潇然认出是自己的手下,拍拍百里子钦的肩膀说:“是我的人,放我下来吧。”

领头的是刚刚去叫帮手的黑衣大汉,这人倒也不傻,知道先把黑衣脱了再过来,人高马大脸上还有络腮胡子,光是站在这里就看着不好惹。

“公子!”为首的大汉看到宁潇然手臂受伤了,气得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竟然敢伤了我们公子!”

这人中气十足,说起话来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都要被他给震掉了。

宁潇然嫌弃地揉了揉耳朵说:“行了,我这不没事嘛。燕兄,介绍一下,这是我万花酒楼的家丁,大黑。大黑,这是我朋友燕公子,行礼。”

大黑先是听话地给百里子钦行礼,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凑近宁潇然小声说:“公子不是封小的做家丁队长了吗?队长啊……”

宁潇然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队长队长,你是队长。”

然后他对着大黑身后的人说:“以后都听黑队长的!”

“是!公子!”

大黑心满意足地笑起来,搓着手说:“对了公子,已经套好了马车,咱们回吧?”

然后大黑看到百里子钦一直搀扶着宁潇然,而且宁潇然翘起一只脚单腿站着,惊讶地大声喊:“公子!你的脚!”

“吓我一跳!”宁潇然捶了一下大黑的手臂说,“去去去,去把马车拉过来!”

大黑连连点头,对身后的人说:“去拉马车!快点!”

等坐上车之后,宁潇然靠着车里的软垫子不好意思一笑说:“我这些手下粗鄙得很,跟你的随从没法比,让燕兄见笑了。”

百里子钦坐姿端正,低头整理一下衣襟,微微弯起唇角说:“倒是很有意思,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关心你。”

不像他身边的金羽卫,只是随从守卫,永远冷冰冰的样子。

宁潇然把受伤的脚翘起来,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盯着百里子钦的脸说:“初见只觉燕兄英俊,这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仙人之姿,燕兄若是女子,定然迷倒天下男人,哈哈哈哈!”

百里子钦有些无奈地看着宁潇然,经过这两次的相处,知道这家伙是个口无遮拦爱开玩笑的人,也就没和他计较。

“说笑说笑!”果然宁潇然笑起来摆摆手说,“燕兄莫要放在心上。”

马车很快进了城,百里子钦听到熟悉的鸟叫声,随手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子,和外面的金羽卫对视一眼,佯装看街景,对宁潇然说:“北方的街道是比南方的宽阔。”

宁潇然正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附和了句:“南方水路多吧。”

他心里想,百里子钦装南方人装得还挺像,故意揶揄他:“我虽未亲身到过南方,但听闻南方人大多小巧精致玲珑可爱的类型,燕兄此等高大的身躯在南方应该算少见的吧?”

“许是小时候家里人给吃得多了,让小万公子见笑。”跟宁潇然待着久了,百里子钦也忍不住说一两句玩笑话。

一路说笑着,很快马车就来到了万花酒楼的后门口。

百里子钦扶着宁潇然下车,大黑十分有眼力见地过来要搀扶,却被宁潇然给推开了,他吩咐大黑说:“去让厨房准备好酒好菜,我要和燕兄喝一杯。”

“小的这就去!”大黑弯着腰满脸堆笑走了。

百里子钦搀扶着宁潇然进了位置隐蔽的包间内,扶他坐下后说:“小万公子还是先找大夫包扎伤口吧,还有你见了血不宜饮酒,我也不便久留在此,就先告辞了。”

宁潇然失望地看着百里子钦问:“你这就要走啊?”

百里子钦点头说:“抱歉不能陪你包扎伤口了,先行告辞,来日定登门造访。”

宁潇然想着他定是要回皇宫处理今日被刺杀之事,便也不再坚持,善解人意地说:“好,那就不强留了,改日再见。”

“告辞。”

百里子钦出门之后,宁潇然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盯着他离开的地方出神。

“公子!”大黑碰着一个木头箱子从门口进来,打断了宁潇然的思绪,焦急担心地说,“这是您房间的药箱子,属下觉得还是先包扎伤口吧!”

宁潇然表情复杂带着无奈地看着大黑说:“你又私自进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