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做纹身的时候,也大保健过,但现在,我几乎对大保健没兴趣了——因为我的心里,有了事业,也有了牵挂——纹身店的生意,暂时还没有走上正轨,张哥和韩老板的事,还没有落听,我要现在还在这边享乐一阵,我是真的没心情。

倒是因为这个,陈词看了我一眼。

我盯着陈词,说:咋了?

“你倒是个挺可靠的男人。”陈词说。

我问为啥。

陈词说:从心理学上分析,人的性,是一种本能,人的野心,是一种欲望,这两种,都是不太容易压制得住的,刻意压制,甚至有点反人类——不过,在这么多年的进化里面,出现了两种人,第一种,本能大过野心,第二种野心大过本能,你是后者——你这样的男人,在有值得追求的事业的时候,可以用野心压倒本能,从进化论而言,你的基因属于进化得比较高级的,很不错!很可靠,是现在都市女性择偶的一个好对象。

我差点晕过去了,我忽然觉得,陈词有点可怕哎,打个比方,如果我真的和陈词谈恋爱了,我想什么,她不但知道,

还能分析,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不?

心理再无隐私!

冯春生一旁,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陈词和蜜蜜,并不知道冯春生因为什么而发笑。

……

大概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到了一栋单栋别墅里——在上海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买得起别墅的人,只能说是真正的土豪。

我们要见的这个客户,实在不差钱!

我们四个,穿过了颀长的走廊,面临了两次保镖的安检,才到了迎客厅里。

这个老板,挺懂美学的,迎客厅的设置,是仿古式的设计,同时,也遵循了“极简主义”的原则,所有的门窗,配上了竹帘,里头放着四五张圆木的长桌,长桌一米长,四十公分宽,很矮,长桌的旁边,放着一个个的草编蒲团。

在长桌上,放置着一个茶杯。

那老板,就坐在那些桌子的中央,他的身边,有一个煮茶的碳炉子。

我们到了门口,那老板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声——请坐。

其余人都动了,我却没动,我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通感,来得次数多了起来。

这次,我的通感,再次发动了。

冯春生他们可能没看清楚,但是我看清楚了——这盘坐在煮茶炉子旁边的老板,没有头,就是一个身子,杨着手,对我们说,请坐。

我还能清除的看到,这个老板的脖子上,是一个血口子,还在汩汩的留着血。

不过,通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下一秒,我就看不见那断头老板了,我看到的,就是老板现在的模样,他的脸,枯瘦,那皮肤,紧紧的黏在颧骨上,看上去,像是一个厌食症患者,皮肤也皱巴巴的。

“这位高人,请坐。”

我刚才一出神,没有落座,那老板又请了我一次。

我这才做到了蒲团上,老板看了

我一眼,我也看了那老板一眼。

这老板,穿着一件长袍,房间里由于开了空调,加上老板坐在火炉边上,气温挺热的,他稍稍扯开了一点领口,我却瞧见,这老板的身上,有一小片纹身,纹身露出来的那一片,是一个翅膀的尖端,写了一个小字——“い”。

我看到了这一个小字,立马站了起来,直接说道:对不起,这位老板,你的生意,我不接了!

说完,我大步要往外面走。

那老板一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问道:听蜜蜜说,阴阳绣传人,宅心仁厚,为什么我这么一个四十岁却像六十岁,随时都会踩入地狱的人,你却直接拒绝了对我的帮助?我江小司,希望能听到阴阳绣传人的理由,如果理由得当,我无话可说。

蜜蜜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来脾气了,连忙走到了我的面前,劝我:哎!你给江总解释一下,就算走,也得给理由嘛。

我说你江小司不就是想要理由嘛?我给你!

我指着江小司说:你敢不敢扯开你的衣服,把你胸前的纹身,给我们看一看?

“可以!”江小司沉着脸,将衣服猛地扯开。

他的胸口,有一道翅膀纹身,翅膀是老鹰的翅膀,上面,还写了一排日语:とくべつこうげきたい。

冯春生看了一眼,吃惊道:日本纹身?

我说不仅仅是日本纹身这么简单,我在曾经落魄的时候,我也给很多人纹过日本的纹身,有些日本纹身,很巧妙,也积富禅理,是好东西,该纹,但是,江小司身上的这个纹身,曾经有人找我纹,开价一万我都没纹!

冯春生连忙问:咋了?你那时候穷得叮当响——一万块,那可不少了。

“是的,就在我母亲刚刚患上了尿毒症,急需要钱的时候,我也没纹!这个刺青不能纹!”我狠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