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技巧,天赋是一个方面,但还需要大量的练习,前几十年,医疗系统强调技术而不强调技巧。

当初有个笑话,三甲医院的专家不会看感冒,听着好像很搞笑,其实是真事,然后国家觉得这样下去,医疗总体学历倒是追上国家化了,可尼玛医疗水平越来越差了。

这才有了规培制度,优点也有,缺点也不少,有点扬汤止沸的感觉。

简单的说医学学历其实就是技术,而实际应用就是技巧,这方面茶素是吃了大亏的。当初茶素医院刚刚有点起色后,张凡和欧阳南下招聘。

招聘了不少学历和在校成绩特别优秀的博士和硕士,可两年的时间,并没有如同他们成绩一样,在医院干出出彩的工作来。

一方面和茶素是基层医院的因素有关,另一方面和医疗教育有撇不开的关系。

当初的那群人,会读,会考试,会写论会做试验,就是尼玛不会看病。内科还好一点,可外科,有一个算一个,基础手术到目前没拿下来的博士都有两三个。

幸亏茶素有了国际医科大,不然这些博士都能称之为不良资产。

比如李存厚的团队,原本说他们是发明参与者,对异体移植的材料应用应该比别人厉害,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群人里面包括李存厚,一旦手术难度提升,他们就坐蜡了。

而中庸,整体几乎可以说是华国医疗的天花板了。

术者主刀:张凡,以前张凡飞刀的时候,填写手术记录的时候很尴尬。

麻醉之前,手术包打开之前,巡回护士要再一次的确定手术医生的名单,就算人家心里知道,也要在手术室内问出来。

这是巡回护士的监督权之一。以前的时候,去外地飞刀,遇上聪明一点的护士,就会说,主刀张凡,张院长。

这种说法虽然是错误的,但毕竟好听一点,因为手术室内,这种确认是不说行政职务,而是职称的。

比如说主任,说的是正高级别的医生,而不是科室的负责主任。

也有老实的,直接喊出,主刀住院医张凡。

不光张凡尴尬,请张凡来飞刀的主任也尴尬。

现在好了,没以前那么尴尬了,主刀张凡博士,听着就大气。

一助李存厚院士,二助皮肤科马玉生副主任医生。

其实,等上了手术台,李存厚的一助就让人马主任给代替了。李存厚就在器械护士的器械台上帮着准备异体移植的耗材。

和李存厚合作,张凡做的时候就好像和慢半拍的人合作。明明都进去了,等着对方给反应,结果没等到,然后继续下一步的时候,这个货尖叫出来了,让准备第二步的张凡都能神经了。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都进去了。

幸好和李存厚合作的多了,张凡也习惯了。

不过和马主任合作就不一样了,从张凡提着刀的那一刻,就感觉不一样。

这个怎么描述呢,就如同一个肌肉男对上了一个肌肉女,有来有回,而且还能给对方一种紧迫感。

就好像肌肉女始终紧绷着肌肉要上来的感觉。

切皮,牵拉,止血,都不用说话,更不用张凡拿着镊子做出提示。

每一步的动作配合的严丝合缝,张凡的刀在哪里,人家的吸引器就在哪里,张凡的剪刀在哪里,人家的镊子就在哪里。

而且,毕竟是当老了主刀的马主任,手术台上,他更能体会到怎样摆出姿势会让张凡更舒服,这个话绝对不是开车,而是正儿八经的事实。

这就是为啥上手术台之前,一个主刀必须先要确定好一助,至于其他的助手,有手能听话就行的原因。

这台手术难度很高,不过张凡做的很舒服。因为马主任马玉生投喂的技术高。

两人都不说话,甚至眼神都不交流,就是手和手的交融。

手术越做越舒心,越做越快,张凡心里越做越满意。

和马玉生做手术相比,和李存厚做手术就尼玛是一种中年男人的任务一样,咬着牙的来。

“三厘米的楔形!”

张凡轻声说了一句,头都不抬,李存厚瞅了一样手术台上手术的进度,就立刻做出大约三厘米的楔形移植皮肤来。

这个货上手术不行,但弄材料倒是有一手,比如孩子下巴颏附近的材料,这个材料要有一定的弧度,他就弄的特别好,不大不小,提上去就好像原本就是这样的。

说良心话,老李没去当器械商真糟蹋了这对毒眼了。

当完整的切下血管瘤后,正儿八经的手术难点来了。

虽然孩子的脸蛋小,可相对应的面部移植的面积更大。首先要建立点状的分布在移植皮肤下的点状血管瓣。

怎么描述呢,这玩意就如同一个洋芋上小窝窝,这个小窝窝就是发芽用。

而血管瓣就是这个作用,做好血管瓣然后覆盖异体皮肤,依托血管瓣就会如同蜘蛛网一样慢慢衍生出无数血管网,而这些血管网就能提供营养物质给异体皮肤。

异体皮肤就会成活,然后慢慢吸收,最后几乎看不出脸部有任何的不一样。这就是老李能当院士的原因。

一点一点的,四只手,四个不同的切斜,相互不停的交叉,相互不停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