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沉着一张脸,连忙上前将谢明钊抱在怀里,惊声道:“快,快传大夫!”

陈惜惜难得露出几分不安,顿了顿却又拧眉跟上去。

谢明钊身子这么弱,要怪也得怪姜宜笑,凭什么怪她?

再说了,这药膳也是他自个儿要吃,关她什么事。

张氏进屋之后却怒了,冷下脸,“你怎么什么都给她吃!”

陈惜惜脚步一僵,张氏从没对她这么凶过。

她咬咬牙,故作委屈般说:“都是我不好。明钊要吃药膳,可表嫂不愿意做,我便……我不该……”

“什么!”

张氏怒了,将谢明钊放下便阴沉着脸,“姜宜笑还不愿意给明钊做个药膳?她还偷上懒了?”

陈惜惜委屈地点点头,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谢明钊进屋之后更是吐得厉害,一张小脸惨白,无力地被丫鬟扶着依在床沿。

“哎呀,我的心肝儿啊!”

张氏看得心疼,“来人,去把姜宜笑给我喊过来,我倒是要问问她怎么做这个娘的!”

“是。”

陈惜惜看见张氏责怪姜宜笑,忍不住得意,眼底亮色一闪而逝。

她望着谢明钊,不禁更是愉悦。

这病秧子身子弱,真是天助她也,等她生下个健康的儿子,这府上谁还要谢明钊?

张氏如今这么在意他,也不过因为他是谢允北的独子罢了。

陈惜惜想着,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小腹。

指不定……她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谢明钊又哭闹起来。

陈惜惜见状连忙收敛面上神情,故作心疼地蹲下身,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都是惜姨不好,下次明钊要吃,惜姨就是跪着求她,也要让你娘给你做。”

陈惜惜说完,嗅到酸臭味,忍不住后退一步,险些没掩住面上的嫌恶。

谢明钊眼睛通红,狼狈地抬头,“不怪……不怪惜姨,明明……明明就是母亲不愿给我做!”

“呕。”

陈惜惜听见他的话,不禁得意,结果凑近时不小心被谢明钊吐了一身,顿时脸一绿,僵在原地。

……

姜宜笑刚打算用晚膳,张氏身边的丫鬟慌慌张张冲进来,连忙道:“夫人,小少爷吃了表小姐熬的粥,上吐下泻,身子不舒服。”

她一顿,下意识起身,回神又坐下,对丫鬟道:“回去告诉老夫人,现在管家的是表小姐,明日我就将账本送过去。”

丫鬟一惊。

这……谁家里会让个表小姐记账,就算老爷要将表小姐娶作平妻,可这也太快了吧!

姜宜笑看见丫鬟面上的惊讶,神情不变,“出去吧。”

丫鬟被她眼里的冷淡吓一跳,但还是道:“可夫人您是小少爷的母亲,小少爷病了,您怎么能不去呢?”

姜宜笑抬眼,淡淡扫她一眼。

“出去。”

春杏起身,和另一个丫鬟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丢出去,然后回屋咬牙道:“这些人也只有需要收拾烂摊子时候记得您!”

姜宜笑闻言叹口气,缓声道:“没事,日后他们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想办法收拾。”

她想起自己前几次拦着谢明钊吃陈惜惜送来的东西,结果谢明钊次次记恨她,和她闹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次她甚至猜得到,陈惜惜的药膳不按方子来得有多难吃,可谢明钊还是吃下去了,这才会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