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一片狼藉。

谢明钊气得红了眼,“都怪娘,要不是娘忽然来打扰,那今日惜姨和父亲还有我,三人就能过一个最好的生辰宴!”

“怎么惜姨行事这般大度,娘就斤斤计较,还乱发脾气!”

谢明钊越说,谢允北面色越沉。

陈惜惜看得欢喜,却还是压住面上喜色道:“表嫂到底是商女出身,眼力行事都差了些,哪知道些大道理,她只清楚那些后宅事罢了。”

“就是!”谢明钊接话,“还是惜姨好,什么都会,今日的蛋糕真好吃,这是明钊这次收到最好的生辰礼!”

陈惜惜笑,“只要你喜欢,日后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惜姨真好,明日我就找娘,让她给你道歉!”

谢允北看着两人融洽,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

思忖间,刚才姜宜笑的身影一闪而逝,他面上笑意稍淡,不由得对她生出不满。

……

夜色沉沉,秋夜的冷风直直钻进姜宜笑膝盖,疼得她喘不过气。

她几乎是被丫鬟一步一步扶回去的。

春杏心疼得眼睛红,早早备好浴桶澡巾,伺候着站不稳的姜宜笑洗了洗,又抖着手给她肿得发黑的膝盖上药。

姜宜笑已经被抽干了全部思绪,此刻躺在床上,就止不住地想起刚才那句话——

“如果惜姨是我的娘亲该多好啊!”

她是商女出身,家中不算巨富,却也比原先落魄到连束脩都快交不上的谢允北好得多。

她父亲心善,又见谢允北有才,便出了撮合两人的心思。

两人算得上青梅竹马,婚事自然顺利。成婚第一年,谢允北高中探花,从此步步高升,短短几年就成了朝中人人尊敬的“谢尚”。

谢家人不善经营,谢家家产大多是姜宜笑在打理,又私下补贴不少,这才将日子过得顺顺利利,她和谢允北的感情也一直蜜里调油。

却不想去年,陈惜惜父母双亡,前来投奔。

之后一切都变了。

曾温柔待她,事事包容的丈夫开始包容更可怜的陈惜惜,甚至屡次觉得她故意惹事,欺负他的表妹。

对她对亲的儿子谢明钊忽然冷淡,甚至不愿叫她一声娘亲,日日缠在陈惜惜身后。

两人像是忘了过去,谢允北忘了她一次次的帮扶,忘了她为家事操心费神,忘了两人间的情感。

谢明钊也忘了他身子从小弱,是她一次次散尽嫁妆,费尽心力才将他救回来,让他如今也和正常的孩子无异。

姜宜笑不自知地陷入梦中,回想起旧事,醒来时恍如隔世,望着窗外的晨光,心下茫然。

便是从陈惜惜出现起,她的生活一团糟。

“夫人醒了?”

春杏守夜,见状上前,看向姜宜笑红红的脸,顿时一惊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热!”

春杏吓一跳,“夫人您先歇着,奴婢立刻去传府医。”

姜宜笑颔首示意春杏离开,等人走之后才觉得嗓子干得像要烧起来,于是起身倒一杯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