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瞳孔微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内侍。

“……你是怎么偷听到的?”

徐顺道:“就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的。”

穆溪知:“……”

难怪会被侍卫给按住。

穆溪知艰难问道“那……你听到了多少?”

徐顺吸吸鼻子:“就……差不多都听到了。而且您跟太后说话的声音挺大的,不光我,守在门口的几个人估计都听到了。”

穆溪知崩溃……

所以自己迷惑君心被太后斥责的事已经传遍凤华宫了吗?

要不干脆连夜去北疆算了……

他闭了闭眼,尽量语气自然:“徐顺,今日听到的话,不许对陛下透漏半个字,记住了吗?”

若殷无殇知道是太后让他去北疆,肯定要跟太后闹起来。

自己既然已经要走了,又何必让他们母子离心。

毕竟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能够真心为殷无殇着想的,也只有太后这么一个亲人了。

徐顺点点头,又摇摇头,老实道:“那若陛下问起来,奴才不答,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还没活够。

穆溪知深吸一口气,也不欲为难他:“若陛下问起,你就说我去高统领的值房看穆怀去了。”

这次徐顺答应得很痛快:“好,相爷放心,奴才记住了。”

穆溪知点点头:“那你就回去吧,不必跟着我了。”

“那可不行,李总管说了,让奴才务必跟着您,奴才不敢私自回去。”

穆溪知看了看远处纵横交错的宫道,想着去高奇那边反正也要经过御房,而且他的玉芴落在了暖阁里,刚好去取了,也顺便把徐顺送回去。

二人一路回到甘露殿,隔着一段距离便看见李忠甩着浮尘站在门口张望。

穆溪知微微蹙眉,心道这大冷天的李忠不在里面伺候殷无殇,在外面干什么?

难道是殷无殇因为自己甩手走了,迁怒李忠把他给赶出来了?

于是加快了脚步,结果还没等自己踏上玉阶,便见李忠迎了过来。

脚步快得连衣角都翻起来了。

“诶呦相爷,您回来了,奴才还以为您直接回相府了呢。”

穆溪知停住脚步,直觉有些不对。

李忠虽然一如既往的恭敬,但却没像平时一样催促他进去。

倒像是想把他拦住,闪烁的眼神也貌似在遮掩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道:“回来拿样东西,然后就准备回府了。”

“相爷要拿什么,奴才去替您取,皇上这会儿刚睡着,而且里面酒气重,别熏着了您。”

穆溪知静静的看了他须臾,才问:“是有人在里面吗?”

李忠脸上的表情登时一僵,心里叫苦不迭,硬着头皮道:“是皇后娘娘……听闻陛下喝醉了,所以特意送了醒酒汤来。”

穆溪知望了眼那已经熄了烛火的暖阁窗户,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却无比平静的点了点头:“本相知道了。那就劳烦公公,将本相的玉芴替我取出来。”

李忠顶着一头冷汗道:“相爷稍等,奴才这就去。”

穆溪知垂下眼眸,轻轻的笑了下,还没去北疆呢,却觉得整颗心已经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