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阁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时,宋言汐正坐在树下乘凉,手中握着一卷医。

她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连起身的想法都没有,懒洋洋问:“这么一大早的,婆母带着人打上门来,难道是谁又瞧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进了我的院子?”

闻言,安慰了自己一路才敢抬头看她的林庭萱,一瞬红了眼眶。

她要杀了这个贱人!

林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凌厉的目光落在宋言汐的身上,冷笑道:“宋氏,你少在这里牙尖嘴利,我且问你,昨日你说的账本何在?”

“烧了。”

“你说什么?”

宋言汐眼皮都没抬一下,“烧了。”

“好你个宋氏!”林老夫人气得哆嗦,沉着脸道:“不孝宋氏,胆敢以假账本欺骗夫君婆母,诓骗将军府钱财,实在是大逆不道。

为防你以后纵着性子酿成大祸,今日,我这个做婆母的便好好教教你为人应坦诚待人的道理。

来人,请家法!”

话音落地,院门外立即进来两个抬着长凳进来的家丁,其中一人手上握着一根男子拇指粗细的鞭子。

鞭身的倒钩在阳光下泛着寒意。

这一鞭子下去,即便是皮糙肉厚的汉子,也会扛不住哭爹喊娘。

这哪里是什么家法,她分明是想谋杀!

“我看你们谁敢!”听到动静的竹枝从小厨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菜刀。

林老夫人眼皮一挑道:“把这个碍事的丫头给我按住,若是胆敢反抗,打死不论。”

院门口又冲进来几个婆子,个个面目狰狞,比起拿人更像是打人。

宋言汐小脸一沉,冷喝道:“回去关上门,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姑娘……”竹枝急得直跺脚,咬了咬牙还是跑回来厨房将门栓插上,又跑过去拿了两把菜刀在手,从门缝里死死地盯着外头的一举一动。

姑娘先头说了只有听话的才能留在她身边,所以她听。

但她决不允许姑娘有任何危险!

林老夫人看笑了,讥讽道:“我当你身边这几个丫头是多忠心的狗,碰到危险,居然毫不犹豫丢下你就跑了。”

宋言汐扯了扯唇角,“婆母身边的狗倒是忠心,可她人呢?”

院子内的一众丫鬟婆子脸色皆是一变。

没出事前,张嬷嬷在老夫人面前多得脸啊,甚至连两位夫人都要给她几分薄面。

如今被打得皮开肉绽,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下人房熬着,身边只有在府中做花匠的儿子每日抽时间照顾一二。

偏偏老夫人还怕打碎御赐之物一事经她的口传出去,不让他们母子请大夫,只简单扔了些外伤药过去,压根没什么用。

张嬷嬷每日疼得哀嚎不止,同她一个院的小姑娘被吓得半死,连屋子都不敢回。

据她们说,张嬷嬷的半边身子好似都烂了,远远从她门口经过,都能闻到里头传来的熏天恶臭。

众人面面相觑,赶紧打消了破门而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