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贪婪的富商,会主动给赵大路那么多钱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不过赵大路确实从那富商的手上,接过了三百两银子,喜不自禁的回了家。

结果当天晚上,赵大路就出事了。

一个黑衣人,潜入了赵大路的家里,一脚踩住了赵大路的胸口,左手钳住了赵大路的虎口,右手拿着剪子,一下子就把赵大路的舌头给剪成了两截。

然后那个黑衣人,胡乱给赵大路的嘴里塞了一些金疮药止血后,带着赵大路的断舌离开了这个屋子,离开了这个到处是血水和屎尿混合屋的屋子。

赵大路是个普通的苦力,从小也没有读过——甚至他的名字,自己都写不出来。

他注定没什么能耐,除了有点小贪婪,却也无法通过自己的本事,来满足自己的小贪婪。

现在……他被人剪掉了舌头,他下意识的不是去报官,也不是去找郎中,而是下意识的找钱……他挣扎着下了床,打开了破烂的柜子,从里面,掏出了那个钱袋子。

钱袋子还在,那三百两银子还在——好!还是有希望的人生,有这些钱,就有希望。

赵大路被人剪了舌头,却依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可能是吃的金疮药太多,竟然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大路又被人弄醒了,不过这次,他是被一群衙役给用水泼醒的。

接着,他被稀奇古怪的判了一个“盗取三百两钱财”的罪名,打进了大牢。

这一切,他都不知道原因。

原来啊……那富商为什么要赔赵大路钱?还满足了赵大路的小贪婪,多加了一百两银子?

是因为县里来了一个风格很正的县官。

新官上任三把火,县官要把这十几二十年的案子,重新看一遍,审视一遍,要替老百姓做主,富商得到了消息,怕自己当年冤枉赵大路的事情败露,干脆下了一个局——把自己打了“府号

”的银子,补给了赵大路,然后半夜找了人,剪了赵大路的舌头。

第二天,富商一大早报官,说赵大路偷了他的钱。

县官派衙役,直接抓了赵大路,也发现了赵大路那一袋子打了“富商府号”的银子,算是“罪证确凿”。

加上赵大路舌头被剪掉,不能说话,也没化,不会写字,一肚子的冤屈无处诉说,就被县官给打下了大牢,判处斩立决。

县官要严肃风气,就拿了赵大路开刀,三天之后,衙役开着囚车,运着赵大路到处游街。

那些老百姓也是傻,或许是真傻,或许是装傻,反正朝廷里头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朝廷说赵大路是盗窃大犯,他们就真的以为这个是盗窃大犯,一个个的臭鸡蛋,拼命的往赵大路的身上扔。

噼噼啪啪的,砸得过瘾了再说。

很快,赵大路游街结束了,被人捆在了木柱子上,县官亲自监斩,他在监斩台上,说话:诸位父老乡亲,窃贼可恶,如果斩头,不足以平民愤——今天……我要用一新法子,虐死囚徒,以儆效尤!

说完,县官让刽子手,把铜钱烧红,然后在贴在赵大路的皮肤上。

那铜钱一下子就烧灼在了赵大路的皮肤上。

不出一个时辰,赵大路手上粘满了烧的通红的铜钱。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进,他的身上也是,脸上也是。

最后,在赵大路气喘游丝的时候,县官走到了赵大路的跟前,笑蜜蜜、小声的说:赵大路,你的事,其实我知道,那富商做了个局,怕他的事情败露。

赵大路用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望着县官。

县官说道:你是个可怜人,不过,你如果不是当时贪婪,那富商也无法害你……嘿嘿……今天你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三百两银子是谁的,不重要,富商有没有坑过你,也不重要,你是不是有冤屈,还是不重要,什么最重要——

你的惨死和被折磨,能够让全县的窃贼们有所收敛,让我治安管辖的期间,民风和谐,那才是最重要的。

赵大路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县官说:我知道你想说我什么,你想说我不是清官吗,为什么不替你做主?清官贪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老百姓的心里,我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

他最后,还炫耀般的在赵大路面前,诉说了他肮脏的“为官原则”——官者,擅控人心也!

县官带着微笑,赵大路带着满身的铜钱,一个从此官路平步青云,另外一个,却成了守财鬼,从此魂飘西山,终了,也没报成自己的冤仇。

这就是赵大路关于“贪婪”的鬼缘。

他那守财鬼的模样,为什么全身贴满了铜钱,我们也算是清楚了。

敖鑫说:刚才我跟你们讲了赵大路和我生前的遭遇,我们为什么会有鬼缘分?因为我们死于那“七宗罪”的情绪——我是死于封疆大吏的愤怒——我死前,也小愤怒过。

赵大路,是死于富商的贪婪,死前,他也有点小贪婪。

孙义,是死于恶人的骄傲,死前,他也有些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