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请在黎明前清醒·聆听鸟儿啼鸣」其六补充三

予安觉得话题有些怪异：“嗯——话题是不是跑偏了？”

“闲谈而已，不用那么拘束。”

“嗯——好。”

动动足尖，还是软软的，予安思考思考，决定换个话题：“我感觉这艘船很大，很空旷，嗯——我们在「海」里？”

眼神放空，予安链接舰船的侦测雷达，简单的共振后，发现周围不存在信标，意味着舰船正在「海」里漫无目的的巡航。

“你和因弥要去哪里？”

“你知道的，「伪神」和「恶翳」仅是存在，便会压迫明的发展。”

奥托感受到予安失落的情绪，论及对明的影响，没有存在能够压下三个明共同铸造的「人造终焉」。

换言之，舰长其实不能在「十四」以外的休伯利安级舰船降临。

“所以，为了人类明能够在你争取到的百年里安稳发展，找到存续的方案，我只能和因弥尽可能地远离往日的家园……”

“所以，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你离开后，「十四」上只有我和因弥两个维护人员。”

“感觉你们很辛苦。”予安如此感慨着，以前休伯利安可是很热闹的。

“不用担心，我可以启用备用的魂钢素体协助维护，因弥也可以凝聚人偶，做一些清扫甲板之类的工作。”奥托并不在意孤独，这种情感早在谋划复活卡莲的五百年间反复体验，时至今日——寡淡无味。

比起那漫长的五百年，短短十数月的等待便能迎回一位……一次弥足珍贵的觐见。

他很……不……满足……

“你呢？

在「虚数空域」的另一侧遇见了怎样的绮丽梦幻？”

“可以告诉我吗？”

“舰长。”

诚挚的请求，没有理由去拒绝。

那么久违的……

「约束——第二额定功率」

「己缚人茧」

流光溢彩的金色立方体于手中重构，予安的身躯忽然闪烁，惊得奥托攥紧轮椅的把手。

他还是不能遏止心中膨生的不安。

虚数空域彼岸，海渊的彼端，另一片浩瀚星海。

褪去忆质的修饰，酒店长廊变得冰冷，阴森，好似有漫长时间河水冲刷，墙面脱裂，内部是彼此啮合的齿轮，滞缓地轮转着，发出嘶哑的歌声。

“知更鸟，你就在这里等待你的舞伴——星穹列车的开拓者。

开拓者会在这间客房内的入梦池重聚身躯，不用担心，我给他制造了很严重的创伤。”

耳羽漆黑，犹如凝固的墨冰，坚硬寒冽，但更冷的是星期日的眼神，晦暗阴戾。

黑翼收拢于身后，耳羽遮掩眼眸，他居高临下面对耳羽低垂的知更鸟。

“这是最适合你的舞伴——愚蠢、固执的无名客，也是拯救匹诺康尼的条件之一。”

“控制他，不得让他离开，直到「齐响诗班」降临，你将他引领至舞台，即可开始歌唱。”

“嗯……我知道了，哥哥。”

知更鸟平静的回应，耳羽蒙眼的星期日离开了，将名义上的妹妹留下在冰冷的长廊里。

“……”

沉默的，沉默着。

知更鸟转身，手扶着门，将身体压了上去，宛若天真的鸟儿，妄图用柔软的身躯撑开囚笼。

囚笼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鸟儿警惕的后退，冷静片刻，谨慎的衔起笼锁。

长廊尽头起一簇火苗，凭空悬浮，静静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