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看着自己的断臂,秦玒面露郁色,低声道:“如果我没受伤,定可随阿兄同上战场。”

秦玸看向秦玒,想要开口劝慰,却被秦璟拦住。

“谁说独臂就不能杀敌?”

“阿兄?”秦玒抬起头,心中生出希望。

“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秦璟沉声道。

“你安心养伤,等伤养好,和我一同去打长安。拿下苻坚王猛,再去打慕容垂。阿父既已称王,收回旧地哪里够,自然要拓土开疆!”

秦玒和秦玸顿时双眼发亮。

“不用担心没仗打。”秦璟笑看两个弟弟,一个个列举,“氐人和慕容鲜卑之后,还有柔然、吐谷浑。拿下两国,还有极西之地。”

“你们应当记得,阿母曾言,汉盛之时,兵锋所指皆为国土,马蹄所至即为汉疆。汉人可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如今百年战乱,汉室衰微,欲重振华夏,可不是几场大战而已。”

秦玒和秦玸热血沸腾,仿佛能预见日后纵马驰骋,创下盖世奇功。

“至于你的手臂,并非全无办法。”

“果真?”

“我岂会骗你?”秦璟笑道。

“春秋战国时,有大匠能制假足,行走同常人无异。公输传人现在盐渎,且有能制机关的相里氏,待战事结束,你可与我同赴幽州。”

“如此一来,又要欠容弟的人情了。”秦玸叹息一声。

秦璟没说话,只是将随身的一张绢布取出,递到秦玸手中,示意他细看。

“待我赶赴洛州,你可派人前往新蔡,为幽州商队引路。按此绢所写行事。”

秦玸收起绢布,正色应诺。

秦玒好奇探头,秦玸干脆将绢布展开。

“这都是真的?”秦玒没见过桓容,对他的印象多来自兄弟之口,见到绢布上的内容,惊讶之色尽显。

“自然是真。”秦璟道,“盐渎商船很快将至,皮甲大车送往洛州,耕牛送回西河。所需金银绢布自彭城出,提前给阿岩送个信。”

“阿兄放心。”

“再有一事,”秦璟转向秦玸,正色道,“长安不稳,氐人未必肯决战,却不会轻易撤兵。若是陷入坚持,恐会拖过春耕。阿岩性情跳脱,不擅处理政务,春耕之事不可耽搁,你多费心。”

话落看向秦玒,“你不过断了左手,右手还能写字。别偷懒,多帮帮阿岚。”

“诺!”

秦玒秦玸齐声应诺。

秦玸知晓自己的责任不轻,不敢有半点马虎。

秦玒一扫郁气,握紧右手,正如阿兄所言,不过是一条胳膊,不妨碍他写字练武,有什么好颓废?平白让人笑话!

“阿兄,我听你的!”

秦璟点点头,正要起身,忽听秦玸道:“阿兄,大兄也要去洛州。”

“大兄?”秦璟微感诧异。

秦策亲自领兵,秦玖作为嫡长子,本该坐镇西河,为何要来洛州?

“这个……”秦玸犹豫片刻,低声道,“大概是久不上战场,想多杀几个贼寇。”

借口很蹩脚,刚懂事的孩子都不会相信。

秦璟勾起嘴角,垂下长睫,道:“如此也好,有阿兄在中军指挥,我便可卸下重担,一战杀个痛快!”

“阿兄?”

秦玒和秦玸同时皱眉。

比起相差十余岁的秦玖,他们和秦璟更加亲近。自然而然会站在秦璟一边,对秦玖突临洛州感到几分不妥。

“阿嵘,阿岚,你们要记住,”秦璟按住两人的肩膀,正色道,“外边的敌人还有很多。”

“可……”

“听话!”

用力揉了揉两人的脑袋,秦璟笑道:“记住祖训,咱们都姓秦!”

兄弟俩互相看看,到底点了点头。

短暂交代几句,秦璟起身走出室外,恰好在廊下见到刘媵。

“阿姨,此处风冷,为何不入厢室?”

刘媵摇摇头,叹息一声:“委屈郎君了。”

秦璟不言,片刻才道:“阿姨言过了,我为秦氏子,自当如此。况且,我与大兄和睦,阿母才不会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