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窦太后没有明说,她以为刘嫖该明白,可看如今的情形,刘嫖的年岁都白长了,根本是表面的精明,大事小事全都一塌糊涂!

“因为王娡,太子诸兄弟中,该亲的也不亲。将来登基继位,没有兄弟帮扶,难道真要做个孤家寡人?”

“阿启有阿武,太子有谁?”

“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说到后来,窦太后恨不能将刘嫖拉到跟前,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都是什么。

“窦氏、陈氏都是外戚!”

“阿启登基后过的什么日子,又做了什么,你全忘了?诸侯王-叛-乱时,没有阿武,会打成什么样,你也忘了?”

无论梁王是否觊觎皇位,在七国之乱中,他始终坚定的站在景帝一边。情况最危急时,梁国的宦者宫人都上了城墙。

如果没有刘武拼死拉住叛军,周亚夫未必能从容平乱。

这一点,窦太后知道,景帝知道,刘嫖也知道。

可惜,推及到太子身上,刘嫖却选择性忽视。

实事求是的讲,她并非愚笨,只是被利益蒙蔽双眼,又过于自私。

“广川王、胶东王、清河王、常山王都是太子姨母所出,又养在王娡身边,本该是助力。结果却和太子渐行渐远,兄弟间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说到这里,窦太后语气渐沉,怒意彰显,对王皇后不满意到极点。

“阿荣性情仁厚,心胸豁达,离开长安之前,太子隔几日就要过府,兄弟俩很是投契。”

“阿嫖,你年纪不小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应该明白。要不然,等我和阿启都去了,没人能再保你。”

刘嫖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陈娇自始至终没出声,见窦太后气息微喘,抬起手,轻轻抚过窦太后胸前。

见窦太后确实动了真气,刘嫖反省自己素日所行,纵然不觉得有错,此刻也不敢硬顶,只能顺着窦太后的话说。

“阿母,我知晓错了。”

刘嫖反省得太快,窦太后反倒不相信。奈何本人想不通,说得再多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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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之下,窦太后摇摇头,决心抓紧教育陈娇,绝不能让她如刘嫖一般,少时聪明伶俐,出嫁后却越长越回去,这几年做的糊涂事一件接着一件,又有景帝-插-在中间,自己想管都是有心无力。

“府内都清理干净了?”窦太后话锋一转,提起清查僮仆之事。

“该清的都清了。”提起这件事,刘嫖就觉得晦气。

好不容易寻来的美人,竟然被查出是探子。背后倒不是匈奴,而是隐隐指向椒房殿。这让刘嫖更觉得愤怒,感到被彻底愚弄。不是堂邑侯拦着,说不定就要去王娡跟前闹上一场。

谁能想到,王娡会有这般手段,悄无声息地把人送来。

若非是边郡的事情闹得太大,各府担忧被扎进钉子,下死力彻查,根本就不会现任何蛛丝马迹。

“吃过教训,以后该长点心。”窦太后靠回榻上,单手抚过陈娇顶,沉声道,“太子成婚之前,宫内不会再进家人子。堂邑侯府的讴者舞女,能打的都打掉。你一个做姑母的,还要给侄子送美人不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刘嫖脸上讪讪,陈娇唇角微勾,眼底滑过一丝嘲讽。

“阿母,我没那个意思。”刘嫖辩解道。

给兄弟送美人是一回事,给侄子则是另一回事。

最重要的是,陈娇是她亲女,就算母女间的关系不如早年亲密,她也不会蠢到给刘彻身边送人。她还巴望着陈娇生下皇长子,巩固在宫中的地位,哪里会糊涂至此!

倒是阳信嫁入平阳侯府,动作不小,大有效仿她当面的架势。为打探消息,刘嫖特意安排人,设法混了进去。可就像堂邑侯府一样,在这次清查之中,全都失去消息。

“阿母,阳信的心思不小。”刘嫖说道。

“心思再大,也要看能不能做成。”窦太后冷笑,“你和阿启自幼就好,阳信和太子……”

接下来的话,窦太后没有明说,刘嫖不蠢,总能猜到一两分,不由得面露得意。

不想,窦太后突然给她泼了一盆凉水。

“记住,无论太子对椒房殿是什么态度,你最好少去惹王娡。你不是她的对手,去了就是被利用,平白惹来太子厌恶,说不得还要带累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