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来硬的

第二天一大早，陈斌早早的来到了我家，仅仅过了一夜休息，如今没有了那些脏东西的侵扰，陈斌的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

徐国峰因为早上警局有事，没有和陈斌一块儿来，反正今天我们是去找那个卖给他佛珠的摊主，就算徐国峰跟着也没有多大用处。

我和陈斌没有老套的开场白，反而是略显尴尬，我转念一想，不禁询问了一声，道：“昨晚没有再见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了吧？”

陈斌闻言，感激的摇了摇头，似是接下来想到了什么，从车子的后车厢拎出来两瓶酒，还有一些补品，除此之外，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

那红包鼓鼓囊囊，少说也有三千块钱，就看到他将这红包塞到我手中，开口说道：“董师傅，先前都是我陈斌不懂事，有得罪地方还请您原谅，这钱您也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仅仅过了一夜，感觉陈斌成熟了很多，没有了以前那种轻狂，看待我的眼神反而是多了一丝真诚，都说挫折是成长的最好良药，这话说的一点不假，经历了这么一回，对于陈斌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我轻轻一笑，将红包退了回去，开口说道：“陈斌，咱们俩先前就只是拌了两句嘴，根本谈不上谁对谁错，说你说道歉的话，真的感觉是在骂我，我也知道你们当警察不容易，这样，这两瓶酒我就收下了，至于这个钱，咱们昨天都说好的，我是真的不能要！”

陈斌拿着红包，有些纠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说道：“不怕告诉你，你的这串佛珠是好东西，不过我对它没什么兴趣，真正令我看中的是这串佛珠的由来，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这才拜托你带我去找当初卖给你这串佛珠的摊主！”

陈斌闻言，随即点了点头，他是明白人，当了解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接下来也不耽误，直接上车带着我前往了市区。

我和他冰释前嫌，路上两人没啥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逐渐的也就熟悉了起来。

听陈斌说，他喜欢搞收藏是从大学的时候开始的，那会儿，他们学校边就有一条专门经营古董的街道，说是卖古董，但是不少人心里明白，大多都是假的，陈斌从搞收藏他心里就明白。

不过那会儿纯粹就是好奇，有一次陈斌闲来无事去了古董街转了一圈，本来只是单纯的看看，但是想不到期间看中了一个青花小瓷杯，陈斌非常喜欢，最后花了一百块买了下来。

在他上大学那会儿一百块挺值钱，最起码够他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但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觉得这东西和自己有缘，多花一点钱也就是咬咬牙的事情。但是陈斌没有想到，这青花小瓷杯买回来后竟让他发了一笔小财。

后来有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陈斌，愿意出一万五买下他那个小瓷杯，陈斌非常吃惊，一口同意了下来，而经过这么一回让陈斌尝到了甜头，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有时间陈斌便会往古董街跑。

陈斌最初的心态自然是为了挣钱，想着能不能再次碰到这样的好事，但是这种机会真的是太少，但是陈斌没有心灰意冷，反而逐渐的喜欢上收藏这一乐趣，听他说，他们这类人其实很多都不在意东西的真假，主要看的是眼缘，东西是真的话固然是好，假的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而位于我们市就有一个古玩市场，地点就在市区的东郊，虽然偏僻一些，但是生意非常的好，原因无它，我们这地方属于北方，不少人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陈斌有时间便会来这古玩市场转一转，淘一淘东西。

这串佛珠，就是陈斌一个月前在这地方看中的，当时陈斌就是觉得这串佛珠看着挺好，而且佛珠寓意好，辟邪，这才花了一千块钱买回了家，要说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没有想到反而是惹来了坏事。

我和陈斌到了古董市场的时候大约十点，可能是早上的原因，逛街的人并不是很多，有门面的店铺已经将店铺给打开了，至于一些小摊贩，只是三三两两的摆着，听陈斌说，那些小的摊贩大多聚集在下午三四点钟人多的时候才来出摊。

陈斌一路带着我，他上一次买佛珠的那家，位于古董市场后街一处偏僻地段，要拐过一条小巷才能看到，有自己的门面，只是门面不大，有时候也会出摊。

“就是这里！”

走了十来分钟，随即陈斌指了指面前的小巷，我俩接着拐了进去，走了十来米，便是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大叔，正坐在门前的摇椅上乘凉。

陈斌嘴角一勾，笑着说道：“大叔，今天没出摊？还记得我吗？”

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有眼力劲，这点我比较理解，和我们差不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是不认识，也能装作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咋的，难道还想买点东西？实话告诉你，我这店里最近还真的是进了一批货，可以进来看看，保不准就有能够相中的？”

这中年大叔嘴角透着和善的笑容，站起身来，就要带我们进屋瞧瞧。

对于古董这方面我不是很懂，不过我曾经有个同学家里就是做古董生意，他曾和我聊到过这一方面，多少是了解一些。

现在的古董店，简单点的说，里面的一些破烂货大多都是真的，所谓的破烂，就是烟斗，烟嘴，鱼刀，破碗这类东西，都是近百十来年的东西，大多乡下收来的，并不值钱。

像是其它那些看着板板正正的古董，其实基本都是假的，随着如今造价技术越来越高，就算是一些经常混迹在这个圈子的老手有时都能栽跟头。

所以，如何买到真东西这是一门学问，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古董商对你的第一印象，特别要注意，说话很重要。

若是让对方感觉到你是一个门外汉，一般接下来你买到假东西的机会居多，因为古董行业有个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情我愿，不存在欺诈问题。

这里就要提到古玩买卖里涉及到的行话，像是新仿旧的货称“八爷”，旧货修补翻新称为动过手，几件不完整的家具拼装成一件称为叉帮车，釉色叫做彩儿，青铜器叫青铜，所以，想要让人家给你拿出真货，就要让对方绝对你是行内人才行，首先就要懂得这些行内话。

陈斌并不算真正的在玩古玩，毕竟是烧钱的职业，大多是因为兴趣在坚持，买的大多都是较为便宜一些的物品，像他若是想要买那些青花瓷器，这么一开口，十有八九是要被骗。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因此，那中年大叔刚要带我们进屋，随即便是被陈斌止住了，开口说道：“大叔，你等一下，我们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那中年大叔步伐一顿，刚刚还面带微笑，转瞬间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起来。

这中年大叔可是一个人精，只见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只卖东西，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话落，转头就要回屋。

我一把拦住了他，将佛珠拿了出来，“大叔，我就想问问这串佛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没有其它目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陈斌脑筋转的倒是很快，在我拦住中年大叔之后，将之前塞给我的那个红包拿了出来，又塞给这个中年大叔，但是让陈斌尴尬的是，这红包一上午塞了两次都没有塞成。

只见中年大叔看了眼红包，随即给推了回来，再次摇头道：“要是其它事或许真的可以商量，但是我们货物的来源和卖家的信息绝对是保密的，这是行规！”

中间大叔走进屋，接着将门帘给关了起来。

望着紧闭的门窗，陈斌颇为失望，“董老弟，这下该怎么办？”

我犹豫了下，片刻后，叹了口气道：“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