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姜新禹骑车拐进巷子里,目光一瞥,一块青砖上极其隐蔽的画着一个倒三角符号,这是陈达生约他见面的暗号。

…………

卫津南路煤渣胡同,一处普通的民宅,这里就是陈达生的住处。

姜新禹把脚踏车锁好,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伸手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姜新禹闪身走进去。

“老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陈达生倒了一杯水递给姜新禹。

“上海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特工总部最近到处抓人,搞得人心惶惶。鉴于这种严峻的形势,上海地下党的工作也被迫停止,怎么也要躲过这阵风头才行。”

“我们的人暴露了?”

“没有。是军统方面出了一个叛徒,他叫王天林,是重庆派驻华北地区的巡查员。他向敌人提供了大量的军统人员名单,短短两天时间,特工总部在上海、杭州两地逮捕了上百人,听说都是军统的潜伏人员。”

“哦……老陈,我有一件事要向你汇报。”

“说吧。”

姜新禹把自己如何救了曾澈,然后借机加入军统的事讲述了一遍。

陈达生皱了皱眉,说道:“这件事可有些麻烦……”

姜新禹很奇怪,问道:“这不是咱们一直希望的吗?怎么还成了麻烦?”

“是时机不对,那个王天林和曾澈是同期加入的军统,他们之间很熟悉,我担心王天林会出卖曾澈,到时候难免要牵连到你……”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如果曾澈因此被捕,谁能保证他就不会向日本人出卖姜新禹?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王天林叛变,重庆难道不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按说曾澈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

“上海杭州两地,军统的人几乎悉数被抓,他们的戴老板怎么也要调查几天,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曾澈不会太快收到消息。”

姜新禹沉思半晌,说道:“那好办,我去通知他。让他尽快转移,他走了,我也就安全了。”

陈达生:“曾澈要是问你消息来源,你怎么说?”

“我就说是从日本人那里探听到消息,曾澈知道我和服部彦雄很熟,他应该不会怀疑,就算怀疑,也没办法去查证。”

陈达生点了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好,就这么办吧!唉,国共合作,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事情要是反过来,军统的人恐怕就没这么好心了。”

“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陈达生:“哦,对了,有一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发报机已经到了,老邱准备把这部发报机,优先配给我们这组。”

“太好了,有了发报机,你也不用东城西城的来回跑。”

“是啊,以前有情报都是给老邱送去,既耽误时间,又增添了风险,这下问题全解决了!”

姜新禹犹豫了一会,说道:“老陈,有个新情况我想确实一下。”

“什么?”

“山口绫子是不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