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韫点头笑,往屋里看了眼。

“想想她去学校了。”李伯知道他在找谁。

“嗯。”梁韫垂眸,看了眼时间。

为了躲他,她去学校的时间越来越早。

“梁韫,你早上想吃……”

李伯正说话,手机铃响起,梁韫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眉心一下就绞在一起。

这串数字打来,代表着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出现了。

……

“梁韫,你怎么不接电话啊。”这电话响了很久,但他一直不接,就这么任手机响着。

“李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吃早饭了。”

“怎么了?”李伯看他表情凝重,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得回一趟皎城。”

“回皎城?今天这么急?”

“有一件事要回去处理一下。”他要去见一个人。

……

墓园

梁韫停稳车,就朝里头走,墓园岗亭的人看见梁韫,拿着对讲机,急慌慌跑出来。

刚才给梁韫打电话的人就是他,他在墓园工作蛮多年了,他就总结出一点,和活人打交道要比和死去的人打交道要难得多。

之前他被来祭死者的家属打破过脑袋,是梁韫帮了他,所以啊,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得。

虽然职业守则不许和祭死者的家属来往过密,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况且,他们平时几乎不联系,除了,那个不速之客来的时候,他会给梁韫打个电话,报个信。

“梁先生,那人自从进去就一直没出来。”他只是个看守墓园的人,有人要进墓园,他没资格阻拦,更没权利驱赶。

梁韫咬了咬腮帮子,脖颈上的青筋凸了出来。

“谢了。”

“谢什么,举手之劳。”说完,就给梁韫让路。

……

梁韫径自朝熟悉的地方走去,好久没来,这里很多处地方都被修缮过,除了那一座座已刻上了名字和照片的碑。

那一小块的地方,将是他们永远要呆着的地方,也是她最后的归处。

而割断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人,此刻,就在她面前。

“你来了!”那人看见梁韫,扬起笑容,高兴地不像是来墓园,而是来的喜宴。

“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在这等你,”他起身迎接,双手插在兜里,“不过,你今天可有点太久了,是故意把我晾这儿吧。”

他仍是这副玩世不恭的嘴脸,一直没有变过。

“大舅哥,看见我怎么还是不笑啊?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俩没必要像个仇人似的吧,”说完,他哎了一声,很是欠揍的表情,“对了,我不能喊你大舅哥了,我得改口了,是吧,梁韫。”

“以后,我就喊你名字,梁韫。”他舌尖抵了抵腮帮子,故意挑衅他。

“戴尧,你不该来这里。”

梁韫冷冷地盯着他,他来这里,只会扰了她的清静。

风起,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似是长眠此地的人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