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珍珠闻言,不可置信看向院外。

她刚才一看到塔楼上的风一寒,便先入为主认为是他的兵。

现在仔细一看,才看清那些身披银色甲胄,头戴银色兜鍪,手持明晃晃银色长剑的,哪里是什么普通军士,赫然是皇帝的银甲军。

“怎么可能,陛下不在皇城,有谁能调动这么多银甲军?”

风一寒道:“还能有谁,自然是皇后。”

“不可能!”

宁珍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

“银甲军是隶属于皇帝的亲兵,一旦出兵,势不可挡,除了陛下本人,没人有权利大规模调动他们。”

这支军队,在皇城中,悄无声息守护着皇帝的政权,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毫不夸张的说,利用手上的银甲军,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发动一场政变。

所以历代皇帝都亲自把控着银甲军的指挥权,绝不会假手他人。

明熠当皇帝时也是如此。

身为皇后的宁珍珠,哪怕和他曾在战营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也从未从他手中拿到过银甲军的指挥权。

没想到,明煜居然在他人不在皇城的时候,将这支亲兵的指挥权,交给了和他大婚才半年,且没有丝毫带兵打仗经验的孟雨。

他对这女人,可真是……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弥漫着宁珍珠整个胸腔。

孟雨,凭什么是她,她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他将他的身家性命也交到她手上!

看着宁珍珠逐渐变得扭曲的脸,风一寒轻轻摇了摇头,道:

“宁皇后,刚我已了解到,皇后下的是格杀勿论,一个不留的命令,你手下这些私兵,今晚全都得折损在这,你再痛心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善后吧。”

宁珍珠面色微狞,冷声道:

“风将军,你还是要趟这趟浑水,到太后那揭发本宫吗?你……难道真的忘了,之前对家父的承诺?”

她今晚之所以敢明目张胆露面来见风一寒,便是笃定他已经隐退,且和宁家关系匪浅,以他的心智,就算知道乱党里夹杂着她的人,应该也不会贸然揭发此事。

所以才会和他说这么多。

风一寒拿起小酒壶,又喝了一口酒,道:

“宁皇后,你应该知道,私通乱党,企图刺杀身怀六甲的中宫皇后,无论你是何种身份,和陛下私下感情有多好,都罪无可赦。”

宁珍珠眼里满是凶狠,直勾勾盯着他,道:

“风将军是何意?你要去太后那揭发本宫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既然已经退出朝野,就该云淡风轻,明哲保身,别管这些闲事!”

风一寒没说话,反而是看了眼院外。

此时战役已经接近尾声,穿黑色夜行服的尸体倒了一地,血腥味四溢,连身在这么高的塔楼都能闻到。

宁珍珠的私兵已经全部折损。

银甲军首领的长剑架在那个叫楚怀亮的阕歌乱党脖子上。

估计这也是皇后的命令,让他将这个乱党头目留了活口。

风一寒看了眼一脸警告之色,如还是中宫皇后时那样,傲慢不可一世的宁珍珠,淡声道:

“宁皇后,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怕威胁,哪怕你是在位的正宫皇后,我也不可能受你的威胁。”

盯着风一寒在夜色中,依旧寒光闪闪的眸子,宁珍珠凶戾的眼神突然变得黯淡无比。

她差点忘了。

对方可不是一般的将军,而是明浩帝手下,最厉害的战将风一寒,他在杀戮成性,征战四方的君主明浩手下时,都可以为了战事,数次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