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至少荒了几十年了啊。”看着一座座连房顶都已经塌陷的腐朽木屋,冯雪微微感慨一句,虽然看起来卖相很差,但出奇的没有那种腐烂的难闻气味。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诡异。

就好像——

这座村庄的腐朽,被某种力量强行打断了一般。

穿过木屋构成的小巷,耳边的哭声逐渐变得清晰,片刻后,冯雪的眼前豁然开朗,而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只黑色的棺材。

棺材前摆放着一对白烛,白纸砸成的冥纸散落四处,在白烛中央,一个火盆半死不活的缓缓烧,热量带起的气流将周遭的冥纸卷上天空,然后又缓缓的飘落下来。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诉说着在不久之前,这里还在祭奠亡魂,但此时此刻,除了那仍旧翻飞的冥纸与跃动的火苗之外,再无半点生气,唯有阵阵啼哭从棺木附近传来,哭的让人心焦。

“好家伙,这不巧了吗?”

冯雪见状,却是不惊反喜,当即迈开步子来到棺材前,鼓气一吹,便将那两根白烛吹灭,然后在路边房子上扒了几块朽烂的木板往火盆里一丢。

带着潮气的木板顿时升起大量的黑烟,但火盆里的火也随之压灭。

“火盆,白烛,冥纸还有一些没烧的,嗯,还缺个香炉。”

冯雪伸手把周遭品相还算完好的冥纸拾掇拾掇,连着白烛和烛台堆在一起,然后开始寻找香炉。

似乎也是没见过冯雪这么楞的玩家,之前那哭声竟是卡壳了几秒,随后,一个淡白色的影子开始在冯雪的余光中来回闪现,一副想要引起注意,但又不想直接现身的架势。

冯雪对于这种行为是完全不惯着,直接拿出当年伯利特时期的那股子眼瞎劲头,你再怎么晃荡,我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香炉,香炉……祠堂应该有吧?这种村子一般都是绕树而居,祠堂附近应该是一颗大树……嗯,有了!”

冯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左右张望,完全不在乎身后那个鬼影越靠越近,终于,就在他忽然弯腰的时候,那鬼影猛地贴了上来,一双生着尖锐指甲的手猛然向前一探——

“嗷!”

凄厉的尖叫声在瞬间划破天际,让冯雪顿时理解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鬼哭狼嚎。

低头看看自己捧着的火盆,又看了看那一双直接插入其中的鬼手,冯雪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那苍白的鬼影龇牙咧嘴的看着冯雪,见他这么一副表情,也顾不得为啥一个普通的火盆能把自己烫伤,当即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冯雪的面前。

“又是黑烟,是这个游戏里的鬼怪标配技能,还是根本就是一个鬼?”冯雪摇了摇头,取消了火盆的临时幻物化,将里面的灰烬倒了出来,盛着白烛和冥纸,朝着大约是祠堂的方向走去。

……

“哥,这货是真的不怕死啊?”用望远镜远远观察着冯雪的两个玩家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从来没见过这么虎的玩家,但看那鬼影被火盆烫到的架势,却又不由得心中激动。

“难道这个片场的鬼怪怕火?”放下望远镜,玩家立刻从路边的枯树上折下几根树枝,用打火机点充作火把,顿时觉得一阵安心,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哥!”看着小老弟惊恐的表情,玩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但还不等他将手中的枯枝丢掉,耳边便已经传来了阵阵耳语——

“疼,好疼……我的手好疼……”

玩家僵硬的扭头看向手中的枯枝,却发现原本的树枝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只只有白骨的手臂,幽蓝的鬼火在手骨的断口处熊熊烧,却没能带来半点的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