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莹莹领命而去,一袭夜行衣隐没在重重宫墙的阴影里。

她办事,宋无忧一向放心,只是这次沈玉的事,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不出几日,季莹莹便带回了消息。

“陛下,臣暗中查探了太医院,发现几人与沈太医素来不睦,其中尤以刘太医、赵太医二人为甚。”

“哦?有何证据?”

宋无忧放下手中的奏折,剑眉微挑。

“沈太医医术精湛,却从不恃才傲物,反而时常指点院中同僚,唯独这二人,对沈太医的指点颇为不屑,甚至……”

季莹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

“甚至在背后散播沈太医的谣言,说他是靠着巴结贵人才得以平步青云。”

“哼,嫉妒之心,竟能如此丑陋。”

宋无忧冷笑一声。

“那案发当晚,这二人又在何处?”

“回陛下,这二人当晚皆称病告假,未曾当值。”

“称病?呵,倒是巧得很。”

宋无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传朕旨意,今日朕要微服私访太医院,任何人不得声张!”

夜幕降临,宋无忧换上一身寻常医者的衣袍,在季莹莹的陪同下,悄然来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中静悄悄的,只有几间屋子还亮着灯火。

宋无忧负手而立,目光扫过眼前这看似平静的院落,心中却暗流涌动。

“陛下,就是这里了。”

季莹莹指着一间亮着灯的屋子,低声说道。

“刘太医和赵太医便住在此处。”

宋无忧微微颔首,示意季莹莹推门而入。

屋内,两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围坐在桌边,桌上摆放着几碟小菜和一壶酒,两人皆是面带醉意,谈笑风生。

“刘兄,你说那沈玉也真是倒霉,你说他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那位……”

“嘘!小声点!这种事情,也是你我能议论的?”

“怕什么,咱们兄弟二人私下说说,谁又会知道?”

“哎,你是不知道,那日……”

赵太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太医一把捂住嘴巴,眼神示意他看向门口。

只见宋无忧正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二人,语气冰冷刺骨。

“哦?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两位不妨说来听听?”

刘太医和赵太医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陛……陛下饶命!臣……臣等……”

“朕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自己不珍惜。”

宋无忧没有理会二人的求饶,径直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说吧,沈玉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陛下,臣……臣真的不知道啊!臣当晚一直在房中休息,从未离开过半步啊!”

刘太医叩首如捣蒜,额头上冷汗直冒。

“陛下,臣也可以作证,刘太医当晚确实一直与臣在一起,不曾外出!”

赵太医也跟着附和道。

“是吗?”

宋无忧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得刘太医和赵太医心头一寒。

“两位都是太医院的老资历了,想来也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不是抵赖就能过去的。”

“陛下明鉴啊!臣等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任何有损太医院声誉,有损陛下威严之事啊!”

两人还在拼命磕头,宋无忧却没了耐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季莹莹,搜。”

“遵旨。”

季莹莹领命,带着几名暗卫便开始在屋内仔细搜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