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伸手扶住他,沉声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无需放在心上。”

另外两人原本也要跟着跪,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了动作。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齐齐跪了下来。

一人道:“我们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郡主这么冒险帮我们,理应受我们一拜。”

另一人也道:“那些死去的人,如今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就由我们这些能说能动的,替他们说替他们跪。”

刘青山声音悲怆道:“还望郡主成全我等。”

“你们……”宋言汐心下动容。

不等她再开口,身后传来刘军医幽幽的声音。

“不是个个嚷嚷着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瞧你们如今这出息!”

刘青山解释道:“先生曾说过,生而为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中间可跪恩义之士。”

他反问:“郡主心怀大义,愿意为我等的亲人讨回公道,此等大恩如何跪不得?”

刘军医挑眉,似笑非笑问:“她不过是嘴上应下罢了,尚且还未做到,你们现在跪是不是为时尚早?”

见几人有一瞬迟疑,他趁热打铁道:“左右如今城中瘟疫四起,她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谢不谢的不若等她真的做了什么,再说不迟。”

刘青山当即反驳道:“刘老此言差矣!”

刘军医横眉,“这会子不说我俩是本家了?”

刘青山顿时涨红了脸,好半晌憋出一句,“一码归一码,这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刘老就别拿我们取笑了。”

“谁说老夫是玩笑?”

几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做不出反应。

田石头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生气道:“您这么说不对!”

“哪儿不对了?”

“哪儿都不对!”

田石头一张脸涨的通红,嫌自己趴着说话没气势,干脆推开被子坐了起来,表情严肃道:“您不讲理。”

刘军医挑眉,好笑道:“来,你大点声,我没听见。”

刘青山原本要去捂田石头的嘴,听到他这么说也不乐意了,声音闷闷道:“您这话本来就没道理,石头说的也是实话。”

刘军医没理他,反而看向另外两人,有些生气问:“你们也觉得是老夫错了?”

两人年龄稍长些顾虑多,不好同年轻人一样畅所欲言,却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守在帘子处的田老二,见状也连忙跟着点头。

刘军医见状,顿时更气了,一甩袖道:“好哇,老夫方才说了这么多你们全当耳旁风,倘若最后郡主成不了事,你们可别怪老夫没顾念相识一场,事先提醒你们。”

刘青山与其他几人眼神交汇,旋即开口道:“请郡主将心放到肚子里,您有这个心已经足够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认了,绝不会埋怨郡主半个字。”

“就是,要没有郡主,咱们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见到王爷呢!”

提到墨锦川,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田石头憋不住话,急急问道:“郡主,您能不能跟我们说句实话,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刘青山呵斥道:“石头!”

“青山哥难道不想知道?”

“我……”

不等刘青山说什么,田石头又道:“你们不敢说,我说,反正郡主也不会揍我。”

他看向宋言汐,目光灼灼,“郡主,俺说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