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义和姜玉珍在旅社将就着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又回到杨家。

杨家今天很热闹,杨大山和王巧凤早早就起床,置办酒菜。杨菊的两个孩子,大妞二妞在院子里追逐玩闹,杨振国在杀鸡。

一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的幸福景象。

姜玉珍一进门,大妞二妞马上跑过来,高兴地叫着“妗妗”,拉着她的手,去看姥爷给的大鱼。

大盆里,昨天姜玉珍买的两条鲤鱼不知道死期将至,还在悠然自得的嬉戏。

午饭全是王巧凤精心准备的。

虽然说不上有多精致贵重,但是明显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用心了。

吃饭的时候,杨振义说:“费家如果来人,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赶回来。”

“杨菊,离婚后,你想好怎么生活了吗?”姜玉珍问杨菊。

只不过是过了一夜,杨菊怎么可能想的明白。她摇了摇头,面色愁苦。

姜玉珍思索了一下,说道:“要不,我给你弄些军大衣和大头鞋你卖卖?”

杨菊不敢说不,也不敢说好。

她知道姜玉珍是想帮她,可是她对买卖一窍不通。

杨菊一脸便秘的尴尬,姜玉珍看在眼里。

“你要不到我们那里住两天,跟着我干些日子,先摸摸门道,回头再决定。”姜玉珍替她想的周到,“孩子就先放在姥姥跟前,带着孩子你什么都干不了。”

杨菊还没说话,王巧凤抓着她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去去去!孩子我给带着,你跟着玉珍去学学。”

两个孩子正在认真扒饭,碗里堆着肉,杨大山正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她们的碗里。

这才一晚上的时间,两个孩子的神情就变得和在费家的时候不一样了。

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没有害怕和小心翼翼。

为了孩子,为了彻底和费家割裂,她也要让自己变强。

杨菊只犹豫了几秒,在看见孩子脸上童真的笑容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

“我跟你们去。玉珍,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振义没说话。他们家,只要是姜玉珍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无条件的支持。

“我们吃完午饭,就准备回去。你和我们一起走或者过几天再去都可以。”

姜玉珍对杨菊说话的语气很柔和,想着她也许需要带孩子多适应一下杨家山。

杨菊果断地说:“我跟你们一起走。”

“好。”姜玉珍很欣赏杨菊地果断。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如果杨菊是地瓜秧,她没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情把她架起来。

吃过午饭,杨菊把两个孩子哄睡了,又跟王巧凤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决然地跟着两人坐上客车去了临泽。

大刘开车去长途客车站接站。

王巧凤把家里的——萝卜白菜土豆栗子跑地鸡……——各种土特产给装了两个大麻袋。

吉普车塞得满满当当。

“嫂子,这是回村扫荡去了?”大刘跟姜玉珍开玩笑。

姜玉珍笑道:“这是村民给前线的支援。”

大刘哈哈笑,杨振义也不禁开心得笑起来。

车子里笑声一片。

姜玉珍又开始跟大刘聊中秋节进村祸祸了多少只鸡,睁眼瞎说的鸡飞狗跳,很是热闹。

杨菊被这欢乐轻松的气氛感染,抿着唇角悄悄跟着无声地笑起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来之前的那点忐忑不安,瞬间消失无踪。

她悄悄地观察着姜玉珍。

姜玉珍身上有一股劲,是她没有的,向往的。

那种像阳光下的杂草,恣意张扬又坚韧的劲头。

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不开心。

车子开进家属区。

杨菊提着自己的行李从车上下来,跟着姜玉珍上楼。

她本来想帮着把东西扛到楼上的。

可是姜玉珍说,这些事交给男人干。

姜玉珍背着小包,领着杨菊上到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