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公爵夫人的分析

看着莱恩果断离去的背影，双手抱胸的薇塔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转头看着恼怒的凯恩公爵问道“怎么办，凯恩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吗？”

“呼……”

凯恩公爵吐出一口气，坚决的说道“不！既然有更合适的人选就不用找德莱凯尔斯那一脉的小崽子了，我相信莱茵哈特逐渐了解帝国里世界的真实后一定会加入我们的计划。”

“呵呵，这可难说。”

薇塔身旁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她伸出素手从空间涟漪中摸出一把顶端镶嵌着青色水晶的华丽双手法杖。

“您的儿子看起来具有坚定的意志，或许就如他所说，有一天他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也说不一定。”

薇塔不等凯恩公爵回话，脚下出现了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法阵“凯恩公，‘苍’的专属武器制作完成，现在已经基本调试完毕，莱茵福尔特公司也进展顺利，距离计划真正发动已经不远了。”

薇塔提起裙角躬身行礼道“我就先告退了，愿我们魔女一族的悲愿能在您的手中顺利完成。”

“唰”

随着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薇塔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哎……”

凯恩公爵起身走到身后能俯瞰整个海都的窗台边，看着远处在夜空下漆黑而平静的海面有些出神的说道“莱茵哈特，我相信你总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此时被凯恩公爵念叨的莱恩正在一处靠海的高层花园中，和母亲一起欣赏海都万家灯火亮起的美丽夜景。

远方的港口区还能隐约听到货船靠岸发出的的警铃声，灯塔上不灭的灯光也在为夜晚航行的船只提供着可靠的定位。

“欧尔迪斯港和你八岁离开时相比变得更加繁华了吧？”

莎莉拉着莱恩的手走到花园平台边上，遥遥指着港口的某个位置笑着说道“你父亲当年给你订制的游艇还停靠在港口中，每年你那个口是心非的父亲都会嘱咐下人维护好它。”

欧尔迪斯港能从海路通往整个西大陆各个港口城市，便利的水路运输让塞姆利亚大陆各地的稀罕物品都能在这座闻名遐迩的绀碧海都看到。

同时欧尔迪斯港恐怖的货运吞吐量也为凯恩家族和其下跟着喝汤的贵族们提供了大量可用资金。

拉玛尔州的领邦军不管是军备物资还是训练程度都不比正规军差，甚至在某些高端战力的率领下具有比正规军更强大的战斗力，远超其余三大贵族领内的领邦军。

可惜为了保证中央军的绝对统治力，领邦军无法拥有坦克这种重型战车。

光靠轻型装甲车正面和正规军交战毫无疑问会被装备了最新型的坦克的精锐机甲师团击溃。

莱恩有些出神的望着夜间依然灯火通明的海都夜景出神‘父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应该会想办法抹平和正规军之间的军备差距……越想越担忧啊。’

莎莉看到儿子出神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忧心自己父亲的行为，公爵夫人安慰的伸手摸了摸莱恩柔顺的金发。

“你父亲并非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一点你也很清楚。”

“虽然我并不了解计划的全貌和最终目的，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克罗瓦尔应该不只是单纯为了谋夺皇位而行动，一定有更深层的动机。”

莱恩回过神后苦笑着说道“母亲……我还是无法赞同父亲的做法，一旦政变发动，必然会对帝国的国力和百姓安全造成很大的威胁。”

“我相信父亲不是那种会拿平民下手的卑劣之人，但谁能保证一同发动叛乱的贵族中各个都能有父亲这样的纯正贵族式想法？”

“万一有人借机拿他们眼中的‘贱民’泄愤……那贵族的名望真的是要一落千丈了。”

这一点并非莱恩杞人忧天，贵族们高高在上的态度从之前他路过贵族街时那群贵妇的做派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一旦被正规军拖入苦战迟迟拿不下战果……焦躁之下说不定就会有某些思维异于常人的奇葩个体跳出来作死。

莎莉微笑着将莱恩拉到花园中的凉亭坐下“莱茵哈特，从古至今，战乱从来就没有从埃雷波尼亚这片黑之大地上消失过。”

“800年前祸乱帝都的暗黑魔龙，250年前惨烈的狮子战役，11年前的百日战争，在加上和卡尔瓦德绵延数百年的边境冲突，埃雷波尼亚似乎每隔一段时期就会进入一个奇怪的战乱阶段。”

莎莉紧握莱恩的右手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道“一旦战争的导火索被点，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你父亲应该是想将发动战争的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上。”

“随着平民宰相吉利亚斯·奥斯本的上台，以及同样出身平民的帝都市长卡尔·雷格尼兹作为盟友，贵族和平民的矛盾迟早也会在宰相的布局和挑拨下彻底爆发。”

“先下手为强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总不能让宰相骑到我们头上才反抗吧？”

莱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只是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在那场注定会到来的内战中……共和国方面会有什么动作呢？”

莎莉宠溺的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那就是你父亲和奥斯本宰相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你不会认为自己比他们更懂政治和国际形势吧？”

沉重的话题到此结束，之后莎莉打趣的向莱恩提到了某个几年未见的未婚妻，莱恩招架不住母亲的攻势，急忙转移话题，开始向常年居住在公爵府的莎莉讲述大陆各地的人风情。

提到克洛斯贝尔时莱恩有些感慨“这个自治州给人的感觉非常复杂，明明生活在帝国和共和国两方的重压之下，但他们依然没有被压断脊梁。”

“政界有以麦克道尔市长为首的克州死忠派努力维持局面，警备队和警察局中也依然有不少心怀斗志的人默默忍受上级愚蠢的命令等待时机。”

“几乎在各个阶层都能同时反映出克洛斯贝尔的扭曲繁荣和人们不屈的抗争，在那座自治州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居然也被感染认为帝国和共和国才是错的一方。”

莎莉摇头轻笑道“在这种国家大事上，本来就分不清纯粹的对与错，无非就是利益的争夺而已。”

“土生土长的克洛斯贝尔人希望自己能从两大宗主国那里获得更多自主权无可厚非。”

“但对共和国和帝国来说，双方都不可能让克洛斯贝尔这个能为自己提供巨大税收的自治州彻底落下对方手中或是干脆脱离自己的掌控。”

“莱茵哈特。”

公爵夫人郑重的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克洛斯贝尔或许会成为将来点大陆动荡的导火索，你独自在那座自治州工作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