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知道,北耀,是打算与南朝,撕破脸了么?”

沈景云看着那不怒自威的人,面色不变,只是直直的看着这人,正打算说些什么,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牛将军看着站在他前面的‘男子’,不知是他皮糙肉厚,还是脑袋却根经,就是没有发现在这节骨眼上,闭嘴,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的声音毫不掩饰,响亮甚至还带着讽刺地道,“南朝的人倒还真是不懂礼数,见了我们北耀的皇上,难道还不行礼吗?”

江九霄闻言,皱了皱眉,不是对他的话有多大的介意,只道这人真的是不懂看时机,这个时候插嘴,难道不是跟往她的枪口上撞是一样的道理吗?

不过,既是如此,她也就不客气收下了——

江九霄一双暗红色的眸子划过一道寒芒,她本是看着那上位的沈景云,微微敛去气息,回头看着那说话之人。

“......”!!!什么情况,这人的眼睛,怎么是这样的?!牛将军心道。他呼吸停滞一瞬,又像是溺水的人回到了空气中,猛地一呛,又拼命的呼吸。

江九霄声音淡淡,不大不小,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明明是那么干净舒服的声音,却让人不禁打起寒颤。

“礼数?本王倒是要替你们皇帝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礼数。”

这话一出,多数人都倒抽一口凉气,那牛将军气愤却又憋不出半点话来。

她走近一步,“本王,在与你们皇帝讲话,不是你。你这么急着回答,是认为自己可以做皇帝了么?”

她又靠近两步,那人像是被点了穴,半点没有后退,也不知是愣住,还是被吓到,还是,不惧。

“再者,本王在南朝帝前,都是不需要行礼的,你认为,你们,有资格让我,拜见?”

“你!!!”

江九霄脚步停下,此时她已与那魁梧的牛将军相差仅有半臂距离,她虽是微微仰着头,可其气场威压,却叫人自觉矮小。她暗红的眸子忽地划过一丝诡异的光茫,她声音轻轻的,“所以,闭嘴好么,很聒噪。要是吾想,你连怎么走的,都不会知道,嗯?”

牛将军脖子后缩着,眼睛惊恐的瞪大,可却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

他的背几乎被汗水浸透,直到江九霄退开,他身子都僵硬着没有动弹。

江九霄转过身,“至于他,”她看着那目光似乎都没有离开过她的穆卿忱,话语忽地一顿,她移开视线,看着那明黄的身影似乎没有半点波澜,她道,“他是本王的人,北耀皇上,这个回答,您可还满意?”

沈景云心中暗暗惊讶,惊讶这传闻中的战神,惊讶他的行为,惊讶......

这思绪不过也就一霎那间,他笑道,“朕,自然不会介意。战神驾临,朕没能提前得知倒是朕失了礼。”说着,他挥了挥手,“去,将朕那坛珍藏的好酒拿来。”

江九霄挑了挑眉。

“皇上,咱们是不是先把正事谈完,本世子和将军可还没能好好看看这北耀的河山呢。”穆卿忱有些痞痞的,绝好的面庞也吐露着一股纨绔气质,只是那微微挑起的眉眼中的狡诘不可忽视。

“呵,当然。”沈景云站起身子,这时,他才像是那君临九天的君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临众生之上的气势,“刘爱卿与牛爱卿,留下。退朝。”

“退——朝!”那太监喊道。

江九霄闭眸,感受着人潮朝着外出流去,忽地身旁一道气息。

“我们走吧。”穆卿忱道,显而易见的,他声音中带着喜悦。至于为何,江九霄不明白,她皱了皱眉,看着那自己高上些许的男人。

“嗯。”

*

君北珏看着那穆卿忱,心道,这人似乎非常喜欢粘着江九霄。他虽然是爱答不理的,但那人说的话,他都接上了。

他走在江九霄的另一旁侧,看着这人面不改色,一身淡然,与他另一旁的火红相比,真的可以说上是非常冷淡的这么一个人了。

他们正往着御房的方向而去,君北珏思索着,退后一点与他们两人并排,他道,“那二人你可是带来了?”

江九霄还未开口,便忽地听那花里胡哨的人说,“摄政王对吧?你不走前头,我们怎么知道往哪儿走呢?”

闻言,君北珏本看着江九霄的视线微微一抬,便看到那人笑的一脸灿烂,半点额外的一丝似乎都没有。

君北珏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便听江九霄道,“不必担心,我已有安排。”

二人都看着中间着心居世外的人儿,所以,在听到她说“不必带路”时,还有点奇怪,抬头才发现,那本穿着朝服的沈景云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便服,坐在座上,他们之前。

而那位置,正是一座挂着大大的‘御房’牌匾的朱红小殿中的主座。

江九霄不闻身后何事,就这般走了进去,也没有管后头二人是和情况。

穆卿忱看着君北珏,笑着,眼睛眯了眯,心道,有点意思啊,这摄政王,对我们将军,是不是有些什么......企图?

君北珏蹙了蹙眉,先移开了视线,朝里头走去。

穆卿忱倒是没有这两人规矩,他双手抬起枕着脑袋,面上似是带着笑意,赶了几步跟在江九霄身后,而眼睛不经意的扫过整个陈设与人。

他随着江九霄落座,半点没有犹豫。而后又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正要落座在对面的君北珏,很快就将他的视线定格在了江九霄的身上。

君北珏紧了紧眉头,心道,这世子,怎的给他的感觉有些熟悉,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