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挡者披靡(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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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
“跟在为师身边!”
“好!”
白云子领着棘奴跑出帐篷,一步踏在身前空气之上飞身向前,再伸手一抄,淡青的大手托起棘奴朝着营寨外飞去,他身形虽然肥硕,但身法惊人,在空中无需踏步,以飞天功之力便能翱翔许久,营寨内的难民已全部惊醒,人人拿好刀枪跟在天空中滑翔的白云子身后,朝着周湘绣呐喊的方向跑去。
一些轻伤员中的青壮更是手持刀盾紧随其后,有会弓箭的已寻了营寨中的几棵歪脖子树攀爬,丝毫不惧撕裂伤口的疼痛,一棵树上往往挂了三四人,全都拉弓望着西面的火把堆。
沙蛇,八品妖兽,群居群狩,动辄百条之多,与军蚂蚁喜欢露头冲锋不同,沙蛇躲在地下,潜入人畜附近绞杀,十分难对付。
白云子一脚落在周湘绣身旁,朝周湘绣指着的方向看去,月光之下,一列列攒动的泥土正排山倒海般朝着车队涌来,白云子伸手将棘奴放在大车之上,双袖一挥,六记杏黄色的大力金刚掌脱手而出,在空中越变越大,越飞越快,短暂的掠空之后,六记大金刚掌砸入沙蛇群前排的泥土之中,轰轰轰六声霹雳炸响,六座炸出的掌印巨坑中,一团团肉酱与泥土混做暗红之色,其后钻出的沙蛇坠入血肉泥浆之中,成年男子腰杆粗细的蛇身在血泥中翻滚,还未挣扎着翻出巨坑,十二计在月光下金光闪闪的大力金刚掌又至,如十二个坚硬的万斤石碾般砸下,巨坑消散,血泥溅起十丈之高,在二十米开外之处形成一道血泥巨幕,遮蔽了看傻了的众人视线。
“众弟子截杀左右漏网之蛇,其余人小心脚下,合力杀蛇!”
白云子一马当先,掠到空中,掌中杏黄之色不断,硕大的大力金刚掌不要内力般朝着身前地面轰去,一时间土石崩裂,烟尘飞扬,血肉翻飞,一条藏得非常深的巨大沙蛇被轰地翻腾出来,看那巨蛇浑身是血,裸露在外的蛇身大小竟有牯牛粗细,以此体量,绝非八品妖兽。
那巨蛇被轰的骨骼断裂,皮肉脱落,吃痛之下竟发了凶性,一团土石爆开,一个马车大小的蛇头甩开头顶沙土,露出一双淡黄色的水桶大小的眼睛,张开满是捯齿的雪白獠牙朝着半空中的白云子咬来,白云子一脚提劲,在半空中他突兀地来了个前空翻,右脚如战斧般正对着迎面而上的蛇头劈下,十二道翻天腿影在三十六丈高空之处浮现,后发先至砸在蛇头之上,巨蛇被砸地东倒西歪,软绵绵地朝着地上落下,砸碎了两辆大车,车上的辎重弹射地漫天都是,一道白影坠下,白云子右腿锋利的钢刃般切断了那硕大的蛇脑袋,再一脚横踹,那马车大小的蛇脑袋就原路返回,落地后犁开一道深坑,将随后涌来的沙蛇群绞杀进去。
巨型沙蛇一死,后续的沙蛇群失了主心骨,纷纷钻入地下远遁,手里捏着短刀,一下未动的棘奴,望着眼前硕大的蛇尸和急速后退的烟尘,心中腹诽不已,师尊待他来杀妖兽,结果上手就是轰轰轰个不停,无需他们动手,便将妖兽群杀退,师尊只顾着自己尽兴,全然不管他磨刀霍霍向妖兽的拳拳之心,忙活了一晚上连根妖兽的皮毛都没摸着,棘奴心中真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周湘绣提着沾血的宝剑巡视过来,见棘奴蹲在大车上嘟着嘴,手里的短刃一下下地砍在车辕上,走过去抬手将他拎起来。
“师姐你作甚?”
“滚回去睡觉,今日没捞着沙蛇,日后有的是机会,瞧瞧你那嘴,都快撅地能挂腊肉了。”
“我睡不着!”
“睡不着便去帮忙救治伤员,别在那里无所事事,你是师尊亲传,要顾及师尊颜面,我白云一脉最是慈悲,不可学那些宗门子弟,目中无人,视人命如草芥。”
“嗯。”
棘奴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好违逆周师姐的劝慰,只能装模作样地在营地内乱窜,这里搭把手,那里凑个热闹,一直磨蹭到旭日初升,棘奴回到帐篷,倒头就睡。
白云子将他放到马车上,吩咐车队继续前进,车队拾掇完毕,缓缓地靠近西庵堡,堡门大开,几户人家箪食壶浆而出,这车队昨晚杀退沙蛇群,闹出好大动静,可想定是宗门出行,他们身为贱民,万不可悖逆宗门意愿,只能拿出家中积蓄,杀猪宰羊,以迎王师。
没想到,他们竟然付钱!
还付的比市价高了那么一点,这,这是仁义之师啊!
想不出如何形容这队宗门之人的西庵堡堡民望着稍作补给休整,还帮他们加固了一下堡门的队伍静悄悄地有序离开,真不知作何思量。
白云一脉就这样有条不紊,慢吞吞地过堡入镇,挡者披靡地行至断头山脉之下,它们走的慢,足足用了十三日,随着白云子的弟子越来越多,加之他老人家脾气火爆,出手狠辣,沿途的低品妖兽很难再对难民队伍造成什么威胁,如今挡在他们跟前的只有这片高耸的山脉,白云子望着山脉中飘荡的云雾,下了马车,施展蟒步在队伍侧面留下七道残影便来到了队伍最前方。
那里站着两名樵夫、两名采药人和四名猎户,他们都是结伴在断头山外围密林中讨生活的,就住在三里开外的郭家堡,每天都全副武装地进山,知晓各处妖兽行动轨迹,熟悉山中物资布置,昨日他们被山洪困在山中洞窟,一晚上提心吊胆不敢歇息,今早才撵回来,身上湿漉漉的,又冷又饿,又无多少货余,正焦灼着是否再回去一趟,正巧撞见白云一脉,领头的青凤希望雇他们为向导,八人也想赚点外快,可一听要去河头谷,都摇头拒绝。
此时一名赤脚的采药人脑袋摇地如同拨浪鼓般,替其他七人道:
“这位大人,那河头谷地处深山,中间隔着绝峰潭、末路口和那闹鬼的泥岗村,三大险地都在山谷必经之路上,绕不开的。再多钱我们也不去。”
一个身穿皮甲,背后挂着一壶箭矢的年轻后生猎人目光炙热地盯着青凤,听采药人这么说后,便钻了过来,望着青凤道:
“你出多少钱?”
“虎子,回来!”
虎子的猎人长辈连忙上前拉他,他却甩开长辈伸过来的手,站在青凤跟前拍了拍胸脯道:
“十两银子,我陪你们走一遭。”
“你疯球了,那是你能闯的地方吗?”
他家长辈也许较为亲近,连忙上前拽着他衣袖朝后扯,却觉眼前一花,一个白袍老人已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二十两,劳烦小兄弟头前带路。”
青凤连忙从背后的包袱里摸出四个银光灿灿的大锭递过去,虎子接过,塞给自家长辈道:
“舅,回去给我娘,让她给我弟说房媳妇儿。”
他舅舅一阵无语,手里攥着银子凝视虎子良久,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郭家堡跑去,剩下几人都一脸艳羡又惋惜地看向虎子,虎子则一脸无所谓地招手道:
“趁着天色尚早,抓紧时间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