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皱眉道:“江防设施全被燕军给毁了,一旦徐景月部赶到渡江,背后又有张虎残部,内外夹击怕是难挡。”

堂内一静,这的确是个麻烦事,张虎残部肯定不会给廖、徐二人张罗材料重新构造江防设施的机会,必然要不断骚扰,以配合徐景月人马渡江。

乌群烈略沉默后,“目前也只能让廖、徐二人不惜代价挡住,我这边随后再抽调四十万人马去支援。”

又有人提醒道:“大军仓促急行,未带足够的辎重粮草,军士只随身携带了两天的口粮,壶口防线的补给要尽快到位。”

一将道:“补给很快就能到位,清渠人马一出发,粮草随后就已经发送。”

乌群烈沉声提醒道:“告诉廖、徐二人,务必紧盯张虎人马,谨防其劫粮,粮草一到,令二人立刻出动一部人马去接应!告诉他们,只需坚守数日,我四十万援军便能赶到。”

……

壶口防线对岸,徐景月所部人马匆匆赶到,立刻紧急整备渡江木筏。

徐景月正沿江查看之际,一份来自张虎那边的消息送到,只见上面写着,让这边暂停渡江,只需先行准备,什么时候渡江随时听那边的通知。

一旁副将看过消息后,皱眉道:“好不容易到手的壶口防线丢了,正应该趁宋军未站稳脚渡江夹击,难道还要等宋军将防守设施构造好了再进攻不成?蒙帅那边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景月眺望对岸,徐徐道:“蒙帅不会无的放矢,定是有什么安排,我等听令便是。”

……

江下县,一片山野外,粮车车队犹如长龙,两万人马护送。

临近山林之际,数名前方探路的修士紧急飞掠而来,急报道:“快撤,山林中有大军埋伏!”

说话的同时,前方山林中已“呜呜”吹响号角声。

数不清的人马从山林中冲出,直扑而来。

“撤!”押粮官惊呼。

车队仓促回转,可是携带这么多辎重,哪还跑的掉,押粮的大军立刻断后防护。

大军对峙,郭献福骑着战马从人群中出来,手持长枪,阵前耀武扬威道:“蒙帅料定援兵急赶,辎重必定在后,郭某在此恭候多时了!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一死!”

哪是什么张虎手上只剩二十来万人马,郭献福率领那十万人马去抢粮仓未能抢到,立刻悄悄夜行赶来了这江下县,躲藏在了粮草车队的必经之路上。张虎那边的动作早就做在了前面,廖、徐二人紧盯张虎明面上的人马已是错漏。

对方不听,不肯投降,押粮官反而下令毁粮,眼见那边开始挥刀砍破粮袋,欲将粮食尽洒在泥泞地上。

郭献福双目欲裂,如今粮食就是燕军的命脉,否则他何须费这么大的工夫,当即怒喝:“杀!”

江下平原上顿时杀声震天,双方人马冲撞在了一起。

十万燕军精锐对上两万运粮兵,结局不难预料,后者惨败,扔下一堆尸体后,数千名运粮兵四散而逃。

清渠援兵三十万人马准备好的十天粮食几乎悉数落在了郭献福的手上,稍作收整,郭献福押着粮食回撤。

同时一只金翅急速掠空而去,向张虎那边急报,粮食已经到手了!

……

江防总督府内,议论纷纷,大都督罗照新的战略部署到了,要让这边放弃江防,执行新的战略。

“就这样放弃掉江防未免可惜。”

“大人,大都督是不知道这边的战况,不知我等已经夺回了壶口防线,若知道了,必不会再让我等放弃防线,何不再等大都督接到这边战报后的新的回复再做决断?”

“是啊,将战事阻隔在国境之外乃我等天职,一旦把主战场放进了国内,遭殃的是我大宋百姓。”

面对一片劝谏之声,坐在案后的乌群烈看着案上摆着的新的命令,也是有些犹豫不决。

正这时,外面传来一声疾呼,“报!”一小将匆忙跑入禀报,“大人,押往壶口防线的粮草在江下县被劫了!”

乌群烈猛然站起,怒道:“谁劫的?”

那小将道:“张虎麾下中军左统领郭献福亲率十万人马在江下县设伏劫粮!”

“张虎在江下县还埋伏有十万人马?”乌群烈大吃一惊,此时终于意识到中计了,壶口防线并非什么兵力不足而被这边一举攻破,而是敌方诈败,故意把壶口防线让给了他们,诱使这边不得不继续把粮食送往前线。

堂内一群将领也惊的站了起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想到对方绕这么大的圈子,不惜拿得手的壶口防线做饵,就为抢这么点粮食。

对他们来说,这点粮食也许是不多,对燕军来说也的确是不多,三十万人马十天的粮食,也就是三百万人马一天的口粮而已。可对蒙山鸣来说,燕军真的是太缺粮了,三十万人马十天的粮食运作一下,平时喝稀的,战前吃干的,给三百万人马还是能坚持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