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嘴角抿了抿,“齐皇陛下,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昊云图摆了摆手,“朕没有别的意思,朕只是有些奇怪,牛有道的确是个有能耐的人,两手空空出山,一路将商朝宗扶持至今,他身边的那些门派个个得利,凭他的本事,扶一个上清宗应该不在话下,难道上清宗当时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唐仪草草一句,“是上清宗有眼无珠。”

昊云图不然的样子,“传闻牛有道在上清宗呆了不少年,对他的能耐,朕不信你们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哪怕是软禁。”

这话问到了关键,想到这事,唐仪自己都纳闷,离开上清宗的牛有道那叫一个能折腾,可奇怪的是,当初在上清宗那几年,牛有道乖顺的跟个什么一样,完全是混吃等死的样子,让人看不上眼。

她也怨过自己,那些年总共也没见牛有道几面,连话都没说几句,基本没有任何了解,对牛有道的为人几乎是一无所知,哪怕有些许了解也不至于后来。

可当时谁知道啊,一个山野出身的乡下小子,能有什么见识?谁能想到是个胸怀锦绣乾坤的人?

结果一放出山,立马变了个人似的,一路翻云覆雨,如今成了上清宗高不可攀的存在。

别说她,事后上清宗许多人都不解,牛有道既然有这心气劲,在上清宗的时候为何不争?为什么要离开上清宗后才争?难道外界的凶险能小过当时的上清宗不成?

都想不通,殊不知牛有道当时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当时的理念也没想过去争,只图自保,跟了商朝宗以后也是准备离商朝宗而去的,是被袁罡给拖进了商朝宗的那滩浑水,为义气争雄!

此时此刻,唐仪只能木讷道:“齐皇陛下,个中缘由很复杂,是说不清的。”

昊云图纯粹是因为见到了她而好奇,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唏嘘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该公然休了他,可惜了,不然多少有根栓住他的东西。名份这东西,也许没什么用,但也能让他摆不脱!”

说到这个,唐仪心中别提多尴尬,她和牛有道之间其实没有任何夫妻之实,可外人都想当然了,夫妻多年,已经拜过天地洞房花烛了…这事她一个女人还不好解释,堂堂上清宗掌门非要对外强调自己是完璧之身不成?

更加委屈的是,哪是她要休他,是牛有道非要跟上清宗划清界限,是牛有道逼她公然发声的。

“陛下,救人要紧。”唐仪不想再提那事,话题回到了正规。

昊云图呵呵一笑,“也是,他如今人在圣境,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说这个没什么意义。”说罢挥手示意步寻去安排。

待唐仪和步寻离开后,昊云图的脸色又绷了起来,昊丞的所作所为依然令他火大!

他现在还不知昊丞经历了什么,不知昊丞撞见了玄薇和西门晴空行男女之事,后来这边传讯斥责昊丞,得到了昊丞的回信后,昊云图方知儿子的憋屈。

景贵妃知情后哭的稀里哗啦,昊云图答应了她,等战事平息后把儿子给弄回来,这都是后话……

步寻突然光临英王府,代表陛下来探望,倒是让昊真受宠若惊。

昊真中毒,元气大伤,换了常人怕是要久卧恢复,然身边有不少修士帮忙调养,加之灵丹妙药,身体已恢复大半,已能下榻走动,尽管身子还有些虚。

代表陛下关切之言后,步寻让昊真屏退了左右,之后才对昊真道明来意。

昊真立刻把邵柳儿叫了来,邵柳儿闻情一脸为难,可是皇帝亲自下令,她能拒绝吗?她现在的身份无法拒绝。

指点玄薇路子的人,显然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没有直接找邵柳儿,而是让齐皇找邵柳儿。

无论是昊真还是邵柳儿,夫妻二人都没办法拒绝,只能是答应。

待步寻一走,邵柳儿惊疑不定道:“王爷,陛下为何偏偏要找妾身去求无心先生?”

昊真叹了声,“怕是见你之前做到了,想再让你试试吧。柳儿,这次怕是又要委屈你了,可没办法,父皇的旨意我们不能不从。既然没办法,那就去吧,量力而行,试试看,实在不行也怪不了你。”

最后一句意味深长,让妻子把握度,说白了就是不要太为难了自己。

殊不知邵柳儿担心的不是这个,如她所问,为什么要让她去?

所谓做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她有点怀疑齐皇昊云图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是不是知道了她和无心的关系,凭齐皇的势力和情报网络,并非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心中很是忐忑,可还是不得不从,让府中准备了车马,备上了礼物,以答谢的名义去了无心的府邸。

开门见客的依然是郭曼,得知来意回头转告给了无心。获悉是来答谢的,无心拒见。

然邵柳儿软磨硬泡之下,无心未能矜持住,院门终究还是为她打开了。

最终,停在巷子口的一辆马车来到了门外,门开,马车上的唐仪等人迅速抬了蒙在黑布中的西门晴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