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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皇宫,一座大殿内,有人慷慨激昂发声,一金甲老将与群臣激辩。

大臣樊秀对上座的海无极拱手道:“陛下,出兵吧!必须尽快向韩国施压,逼迫韩国撤兵,一旦燕国瓦解,韩宋食其而肥坐大,我赵国夹在东西双方之间,迟早要面临灭顶之灾!”

砰!金甲老将拍案而起,指着怒斥,“樊秀老贼,收了燕国多少好处,竟为燕国说话,欲葬送赵国崛起之大好良机,其心可诛,当斩!”

樊秀憋的一脸通红站起,“庞腾信口雌黄,当众污蔑大臣,请陛下治罪!”

上座的海无极立刻挥手示意他坐下,继而又朝金甲老将摁了摁手,“庞老将军,就事论事,不可妄言!”

金甲老将朝樊秀冷哼一声,坐下了。

此人乃赵国大都督,统领赵国兵马大权,职位相当于燕国的大司马,满门忠烈,父子两代包括他在内,有三人皆为赵国大都督,可见赵国对庞家之厚待。

只是庞家的运气似乎有些不好,其父任赵国大都督时,与齐国一战,死于如今的齐国上将军呼延无恨之手,连尸首都未找回。其兄接任大都督之位后,与燕国一战,又被宁王商建伯逼入绝境,绝境中不肯被俘,拔剑自刎,尸首还是如今的太后商幼兰出面从燕国手中讨回来的。

庞腾此番来,知道有一场口舌之争,特意穿了一身战甲来。

其实是海无极让他来的,最近朝中议论纷纷,海无极不胜其扰,让庞腾来辩。

七国当中有两位统揽兵马大权的大都督,赵国的金甲庞腾,宋国的银甲罗照。

庞腾年过六旬,年岁已老,迟暮之前欲报赵国对庞家之大恩。

罗照十四岁从军,十八岁率部与燕国英扬武烈卫交锋一场,全身而退,得以天下扬名,被宋皇收为义子,赐予银甲战袍,二十三岁便擢升为宋国大都督,如今也才三十三岁,武双全,加之相貌俊俏,妻为绝代佳人,真正是意气风发,一代风流,天下英雄舍我其谁!

有大臣站在樊秀那边,出声道:“大都督,攀大人也是一片为国之心,一旦韩宋坐大,我赵国危矣!”

庞腾横眉冷眼以对,“坐大?如今的局势,诸国皆卷入其中,韩宋想坐大没那么容易,诸位多虑了。现今,我赵国坐等粮草战马送上门来,哪找这样的好事去,岂可错过?送上门的军需可就近囤积,坐等韩、宋、燕三国消耗下去,待三国虚弱不堪之际,我赵国可趁势横扫,夺三国如探囊取物,如此大好良机岂可错过?”

那大臣问:“齐卫岂能坐视?一旦趁我出兵,后背偷袭,如何是好?”

庞腾:“晋国虎视眈眈,齐卫必不敢倾巢而出,最多出一小部联军施压,我可派一部人马纠缠骚扰迟滞,尽量拖住,大事可成!”

樊秀沉声道:“大都督,凡事岂能如你想的这般美好,若出变故,如何是好?陛下,老臣还是那句话,目前的局势不可轻易改变,否则将万劫不复啊!”

“一群朽木,胡言乱语,不知军事,难以开窍。”庞腾又站了起来,朝海无极拱手道:“陛下不必理会这群酸腐,目前无论如何不能出兵,只可坐视,无论是向韩国施压,还是最终出兵横扫,主动权皆在我手,哪怕是打不成,坐视东三国消耗到哀鸣,对我赵国也是好事一桩。”

海无极嗯了声,对众臣道:“庞老将军此计甚妙!”

……

晋国皇宫大殿内,取暖的火盆座座,在座皆是核心大臣,级别不够的难以涉及高级机密。

计划不如变化,许多事情是随着形势而变的,邵平波同样在舌战群臣。

晋国虽穷,志却不穷,民风强势,对赵国坐收三成输送燕国物资的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对晋国如此忍气吞声向赵国低头更是不满,群臣吵的不行。

“过刚易折,一味刚强不可取,当刚柔相济。赵国庞家,两代蒙羞,庞腾性情刚烈,久有雪耻之心,海无极雄心则如干柴,若有机会,庞腾必将其吹,一发而不可收。给赵国的三成物资不是肥肉,而是送给赵国的断肠药,让他积蓄下大批物资,正是为了壮其胆、促其行。”

“此时赵国必然坐视东三国消耗,待时机一到,海无极必然出兵横扫。齐卫忧心赵国坐大,又忌惮我晋国,只敢以小部人马东征施压,定然难以挽回赵国不肯错失千载难逢良机之雄心。我等可坐视,坐视三国消耗变成四国消耗。坐视下去,眼见赵国要坐大,齐卫绷不住必然要来求我晋国商谈。”

“我晋国可趁此良机,约齐卫组成东征联军,此等关口,四国已疲耗虚弱,两国必然答应一起瓜分四国,如此一来,我晋国被齐卫封锁多年之局势可破,地广人多有了资源积蓄实力,再伺机收拾齐卫不在话下……”

一身银狐裘披的邵平波踱步在在座的群臣之间来回,侃侃而谈,可谓光芒四射。

高坐首位的太叔雄不时打量群臣,见群臣皆露出了若有所思神色,不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