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笑了,惨笑,她太清楚了,大总管田雨在这宫中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敢对她这样,她毕竟是皇帝的女人,给田雨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杀她。

点出大总管,她已经猜到了是谁的意思,惨笑道:“本宫要上路了,只有一个要求,再见陛下最后一面,容本宫向陛下辞行。”

为首太监摇头道:“不行!外面各条通道已被禁军封锁,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贵妃娘娘也不行。”

周清眼中含泪,“本宫想知道为什么要杀我也不行吗?让本宫死个明白也不行吗?”

为首太监犹豫了一下,最终叹道:“想必娘娘也听说了,宋军即将攻打京城,为了便于撤离不能带走所有人。大总管也是为陛下着想,这后宫佳丽如云,若全部夹杂在暂时撤离的大军中数量太过庞大惹眼,实在是不雅,影响民心士气,若把娘娘等人留下,一旦城破,又怕敌军亵渎娘娘。大总管真的是一片好意,您也不要怨他,您路上也不孤单,还有其他娘娘陪您!”

原来如此,周清泪眼婆娑,摇头哽咽道:“陛下太无情了,妾身往日的温柔浑然不记得了。”

眼前她没得选择,能选择的唯有托盘里的两样东西而已,她只恨父亲死的早了,若手握权势的父亲周守贤还在,皇帝必不敢这样对她。

“娘娘,尽早上路吧。”为首太监催促了一声。

周清慢慢伸手,从托盘里抓了一条白绫在手,慢慢转身往屋里去,失魂落魄的样子。

“娘娘!”两个侍女哭着拦截,却被两名太监给摁住了。

哀哀戚戚的周清动作太慢了,回了屋里看着屋梁迟迟不动,为首太监等的不耐烦了,手一挥,“咱们还要赶下一家,事情耽误不起,帮娘娘一把,送娘娘上路!”

一名太监抢了周清手中白绫,拉来一张凳子站上去,手中白绫一头抛过梁,两头拉齐了打个结。

周清身子一轻,发现自己被一名太监抱了起来,与站在凳子上的太监配合着,把她脖子套进了白绫内。

两名太监手一松,一个退开,一个跳下凳子并一脚踢翻了凳子,只剩周清吊在梁上蹬着双腿挣扎。

“娘娘!”两名门外被拉住的侍女悲声惊叫。

谁知几名太监一转身,又摁住了两名侍女,捏开了两人的嘴巴。

为首太监斟了毒酒在手,在两人面前冷冷道:“怕娘娘一人在路上没人照顾,你们两个去陪娘娘,记得好生伺候娘娘。”

二女惊恐,为首太监毫不客气,两杯毒酒各倒一杯灌入了二人的口中,另有太监捂住二女的嘴,不让吐出。

二女很快绷紧了身子抽搐。

梁上的周清也渐渐不能动弹了,脸上两行清泪,眼中满是绝望,想起了自己风光的时候,皇帝陛下百般宠爱,连皇后娘娘都要让她三分的情形,奢华如梦,往事如烟!

为首太监回头看了眼梁上的,“留两个人,确认都断气了再来找我,其他人跟我去下一家。”说罢脚步匆匆而去。

没用很久,整个后宫的许多屋梁上都挂上了晃荡着的尸体,或地上倒着,脸色乌青。

站在宫中高阁上,听着后宫内一片哀求哭泣声,灵剑山掌门孟宣闭着双目,面无表情,这种事情他知道也不会插手。

不远处,皇后娘娘领着一群后宫佳丽而出,所有佳丽们脸色难看,包括皇后,都被吓到了。

连皇后身边的侍女都被突然之下处置了不少,除了皇后能带四名侍女外,其余娘娘每人只能带两个,多于的全部送上了路,就在她们眼前送上了路,试问这群贵人们如何能不害怕,吓都快被吓死了。

一群奔赴各方下毒手的太监们很快集中在了一起,汇集到了一座庭院中复命。

谁知人刚到齐,一群禁军便把他们给围了,楼上冒出一群弓箭手,嗖嗖箭雨之下,惨叫的太监们倒了一地,血水咕咕流淌,包括之前对周清动手的几个太监。

之后禁军又围上去对尸体补刀,一个都不放过……

朝堂大殿内空空荡荡,只有龙椅上端坐的商建雄。

大总管田雨快步入内,从侧阶而上,到了商建雄身边,低声道:“贵人们都上路了,对贵人们无礼的奴才都处置干净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可以下旨出发了。”

脸部肌肉略有蠕动的商建雄起身,离开了龙椅,迈步走下台阶,田雨侧后随行。

两人刚走到大殿门口,便听外面有人大喊,“捷报!捷报!陛下,捷报!”

只见大司马商永忠挥舞着捷报飞奔而来,连起码的姿态都不顾了,仓皇跑上台阶,喘着粗气行礼报喜,“陛下,我军大捷,宋国江防两百万精锐全军覆没!”

他都快高兴哭了,妈的,皇帝让他率领十万大军守护京城与敌军死扛到底,他不答应都不行。

也实在是找不出比他更适合的人了,谁叫他是燕国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