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师兄弟一齐哄笑,宝鼎的脸本来就黑,也看不出臊兴,咋咋呼呼地捏住黄知羽,喝道:

“胡说,我只是一时不查,小子,问你话呢,你可是陈知羽?”

“把手拿开!”

“就不!”

“那你就抓着吧。”

黄知羽扭头就走,宝鼎只觉得一股大力透过手掌传来,眼看就要脱手,一怒之下,左手成爪朝着黄知羽的脸上抓去。

“宝鼎不可!”

“撕拉!”

黄知羽闪身让开面部,背上的衣服被抓出了四道口子,麻痒感从他背脊上传来,他退到三米开外,看着一脸得色的宝鼎,道:

“以大欺小?”

“哼,只是给你个教训,杏师妹是我师兄宝象看上的僧伴,你莫要来缠她,否则下次就没如此轻松了。”

“哦,你说她啊,跟我有何关系?”

众小和尚一愣,不是听说上院蒙娃一枝花袁杏是这个傻子的童养媳吗?为何又说没有关系了?

宝鼎更是诧异,以他的脑回路也想不到其他的深意,旋即脸上一喜,问道:

“此话当真?”

“哎哎,你要尽管拿去,与我没有半分干系,可惜了我的衣服,你得赔钱。”

见他伸手过来讨要,宝鼎脸上尴尬了,若真是讨得宝象师兄高兴,损点钱就损点钱吧,见他老实地摸过来5个大钱,黄知羽接过后说了声谢了,便转身离开。

“搞什么啊,这傻子看来是真傻了,杏师妹那种天仙般的人儿也不要,却要钱。”

“看来是真傻了,宝鼎,欺负傻子算不得数,今日还得请客,就吃肉夹馍吧。”

“你五个大钱就把你媳妇给卖了?”

陈训瞪着他,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傻子五个大钱卖媳妇的事情又传遍了下院,两口子就跟官家坐堂一般,往炕上一坐,指着黄知羽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开始数落,黄知羽站的直直的,脸上去嬉皮笑脸地答道:

“瞎讲,那是他陪我衣服的钱,卖媳妇,怎么也得......我算算,三年学费,九两银子,每月在我家吃四次饭,就算她100大钱吧,一年十二月,那就是......”

“死小子,你还真想卖媳妇啊!”

冷秀也不能忍了,抓起搁在炕上的扫把头就要打他,陈训连忙劝架,别把孩子给打坏了。

“打傻你,真要打傻你还好了,你小子比鬼还精,说吧,为何要干这事?”

冷秀心里可明白着呢,小子装疯卖傻的本事她可清楚的很,黄知羽在老爹老妈面前,也没什么避讳,关起们来一家人没什么不可说的,当下收敛了笑容,道:

“爹,娘,这半年来,袁杏可曾来咱家问候过?或是送过礼,探望过你们?”

陈训一愣,皱起眉头道:

“咱家虽非大户,但也不缺那几个银钱,问候不问候的也不用她袁家操心。”

“说的是,既然人家不把咱家放在心上,咱家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她袁杏自以为攀上了宝象,有了靠山,而宝象的父亲又是上院的师傅,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养不熟的去与武人作对,寻这一份晦气......不若,主动断了这门亲事......您别生气,儿子本来就是个傻子,断了就断了,大不了再添一笔污名罢了。”

“你小子,是林夫子教的吗?”

陈训如此一言,黄知羽立刻头顶冒汗,见鬼,老爹怎么知道的林断的?

“别怕,林夫子教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学问,我从你娘嘴里什么不知晓,学问虽然无用,但对你日后练武却是一大助力,我在下院行走,也听闻过林夫子的事,此人在早年也算是香门第,可惜家中没钱习武,就落了个下下户,混了五十年没饿死,说来确是个有头脑的人,你请他当先生,也不算坏事。”

“这是二两银子,你送去给林夫子,就当是聘师礼了,免得别人说我们家不知礼数。”

“呃.....那袁杏的事情?”

“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老陈家的面子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抹的,她既有婚聘在我手中,咱家就不能主动开口,若是宝象他爹亲找上来,我们也不会硬抗,但总归不能白白送出去一个媳妇。”

老爹果然是生意人,什么都门儿清,家中大事爹做主,老妈倒是没什么怨言,毕竟打从袁杏成为上院一枝花后,有心人都把话捎带到了她这里,上院多有师傅看上了女娃的闲言碎语总是她心中不忿,但再不忿她也明白,这童养媳是留不住了。

“去吧,先去林夫子家,一会儿回来吃饭。”

“好的。”

黄知羽应承下来,跑了一趟林断的那个茅草屋,正式行了先生礼,林断乐呵呵地收了定钱,又是一顿吹捧,和黄知羽说了些闲话后,黄知羽跑回家里,一家三口吃完午饭,小睡,却被宝象他爹,上院的师傅宏宇找上门来了。

一院子的人全都跪拜迎接,宏宇身穿湖蓝色僧袍杵在门外,面向慈悲,很有一副宝相庄严的气势,他们宏字辈的传功师傅都和八大棍僧是一辈,七品缝铁的校尉在苏山县也算是二流的人物了。

他站在门口说明了来意,递上五十两银子交换了婚聘,也没有多话,领着低头不语的袁杏就走了,这下,袁杏算是彻底脱了和陈家的关系,石大龙原本还想安慰几句,自家婆娘却拉住他,不让说话,没见陈家两口子脸色都不太好吗?反倒是傻儿子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是我卖媳妇的钱,爹,给我一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