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昼牙齿咬得嘎嘣作响,手中禅杖舞动地如风车般,却阻拦不了那透明指力,索命指打入他的心口,强凶霸道的无情洛水内力瞬间在他心口跳腾起来,他双手武器扔掉,伸手捂住那一阵乱跳的心脏,强行用内力去压制,一压之下,他心口爆裂,后心处砰地炸开,爆出一团血肉。

“师尊?”

众灰袍弟子全都傻眼了,宏昼虽是蓝袍僧,却是寺中少有的能和白袍僧抗衡的骨干精英,只是平日为人凶暴,不修边幅,被长老们视为刺头儿,一直没给提升品级而已,怎的平日霸道异常的师尊,被人远远的点了一指头,便......

“快,快,送我,送我去,去药......”

心脏爆开的宏昼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和体质了,他话没说完,便朝后倒在了小巷内,伸出去抓周围的弟子,大口大口的血不断从嘴里涌出,眼见是活不成了。

城外,一辆马车上,李家老小七口人卷缩在一起,李永强提着戒刀强忍着右肩的剧痛守在车门口,车门外那个黑衣人驱赶着那匹黄骠马,径直朝着雍州东面的阳谷县而去。

到现在,他们一家人都是懵逼的,知晓自己闯了大祸的李永强忐忑地在家里躺了三日后终于等来了门内的裁决,门内决定开革李永强的武籍,并让达摩院那边过来追回李永强所学武艺。

李永强自是不甘,虽然他只剩了左手,但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就不是李永强了,他早起了独自逃跑的打算,可一家人又不愿他一个残废出门寻死,生生死死要和他在一起,结果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当他得知宝山的叔叔宏昼要借此杀他全家的时候,已经晚了,若非前来看望他的宝象阻碍了片刻,他们一家根本撑不到这位神秘黑衣人的到来。

说起这位神秘黑衣人,李永强几次想要搭话却都不知如何开口,这位恩公一看就是品级不低的高手,只那一剑就将七品的宏昼压制地死死的,出了后街就直奔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就直奔东门,路上巡查的和尚过来询问,恩公一鞭子抽过去,看着五米开外地面炸开,飞石乱溅,这些八九品的和尚就全都老实了,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绝尘而去。

马车飞驰向东,在碎石官道尽头路过达英武馆时减慢了速度,武馆在官道尽头设了哨卡,四名武馆的武师守在哨卡的凉棚里搓着麻将,见有人自城内过来,便攥着刀拦住了去路。

“大白天的穿一身夜行衣,我看你有问题。快快下马让我搜查一番!”

一个光着膀子的武师大咧咧地拦在拒马前,手里的鬼头刀指着驾车的黑衣人,黑衣人磨了磨嘴里的白牙,阴恻恻地说:

“我今天很不爽利,刚刚被关了那么多年,才放出来,杀个和尚还没消火,你们又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车架,看来,这狗屁不是的达英武馆也不要再开了!”

四名武师被黑衣人气势所迫,吞咽着唾沫不敢让道,听此人杀了和尚,还用问是哪里的和尚吗?若他们放走了此人,寺内那些高手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见四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还在强撑,黑衣人的双眼闪过暴躁的杀意,一鞭子抽过去缠住那粗木榫接的拒马,一扬手那百多斤的拒马就被鞭子带着飞起,一下子将四名武师砸中,全都插在了拒马的尖刺之上,连带着四具还在吐气的将死之人朝着右侧的武馆大门砸去,轰的一声拒马散做根根原木,武馆的朱漆大门则朝内倒下。

门内传来嘈杂的呼喝声,黑衣人眼中杀意更甚,下马说道:

“尔等稍待,我要杀人!”

李永强看的下巴都捡不起来了,只见黑衣人一个纵越就落入达英武馆之中,一阵惨叫声后,三个浑身是血的武师从武馆内跑出来,慌不择路地朝着马车这边跑来,他们没跑几步,嗖嗖嗖三道指影自他们后脑钻入,面门炸开,全都如烂西瓜般倒在了黄土路上。

黑衣人出来,一个纵越上了马车,挥动马鞭,马车才继续朝着东边行驶起来。

一刻钟后,二十几名衣衫不整的妇孺小孩才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武馆门口,他们人人背着从武馆里搜刮到的细软金银,寻了个方向朝着野地里跑去。

半个时辰后,一十三骑打苏山县内奔来,看到武馆前惨象,为首的白须老僧连忙一马当先地冲入武馆之中,达英武馆的回廊、庭院、房顶上到处都是尸骨不全的残尸,武馆的馆主赤条条地瘫坐在馆内那张虎皮大椅上,胸口炸开一个脑袋大的洞,肠肠肚肚散地到处都是,眼中具是虚无,一把横刀插在身旁的红漆柱子上,上面串着个很是漂亮的妖艳货色,同样身无片缕,一双白花花的手臂垂在半空,缕缕鲜血正从她那修长的红色指甲上滑落下来。

“艹,是五毒妖女。她怎么会藏在此处?”

有弟子跟着进来,见此屠宰场般的场景,当场就吐了,有承受能力高的上前辨认,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女人是缉凶榜上有名的五毒妖女,传闻这妖妇专吃婴儿心脏,祸害大江南北,由于其本身是六品,中小宗门不愿招惹,大势力又懒得搭理,且雍州龙蛇混杂,什么样的邪魔外道出现在此地都不足为奇,近些年这妖妇藏匿起来,不再大肆祸害周遭婴儿,便没人去管她。

“住嘴,这妖女定是那贼人同伙,被虎头校尉击杀于此,恶贼果然是恶贼,尔等需谨记!”

见师尊空口白话地颠倒是非黑白,十二个白袍僧也不好辩驳,金刚门下辖的达英武馆私藏妖女,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那这顶黑锅,也只能扣在那个袭杀宏昼的高手脑袋上了。

“好了,再追!”

“谨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