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袁罡走过。

商淑清注意到,从银儿身边走开,出了水榭,拦住了袁罡,问:“道爷那边有消息吗?”

如今燕国要攻打南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她自然也知道了,心中很是担忧。

袁罡能看出她眼中的忧虑,安慰道:“如果局势真的难以左右,我们这里道爷不会不做布置,目前为止还没接到道爷的通知,就说明局势还未失去控制。郡主放心,道爷既然亲自去了金州那边坐镇,就不会放任不管,一定会出手遏制。结果如何不一定,不过道爷不是吃素的,郡主要对道爷有信心。”

自从拿下了南州,又赶走了天玉门,他也松了口气,从容了许多,也没那么担心了。

依他对牛有道的了解,凭道爷的能力,有了更多回旋余地的道爷不会比以前更糟。

商淑清听后想想也是,道爷那个人,如果真有麻烦的话不会扔下这边不管,目前这边依然风平浪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扶芳园,楼阁内一张长案,玉苍歪坐在后看。

独孤静上到阁楼上,走到一旁跪坐,“师傅,金州那边得手了。”

玉苍:“没露什么破绽吧?”

独孤静:“撤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与我们有关的线索。只是那家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点,他就不怕宋国怀疑到他头上找他算账?”

玉苍:“事到如今,你还当他是吃素的?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独孤静:“弟子的意思是,一旦他被宋国扯上了,会不会把我们也给牵扯出来?”

玉苍:“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样做。目前有一点我们至少是放心了,有了这样的把柄捏在我们手上,他不敢轻易暴露我的身份。经由此事,我倒希望他南州早成气候,冒点险也没关系,对我们将来有利。对了,娘娘和公子在那边怎么样?”

独孤静:“挺好的。据行山师弟报,公子一心钻研学问,娘娘自由自在,好吃好喝招待着,娘娘在那边进出自如,经常出山游逛,随行有人妥善保护。”

“唉!女人呐,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玉苍叹了声,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卷往案上一扔,问:“那个鬼医弟子怎么样?”

独孤静摇头:“投了师傅的名帖,人家还是不肯见。弟子怀疑是不是做贼心虚,是不是真的鬼医弟子还有待商榷。”

玉苍:“敢这般公然暴露鬼医弟子的身份,应该假不了,除非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就算有假,估计和鬼医也是关系匪浅。再投贴,三次之后,若还不见,我再亲自登门拜访试试。”

“好的。”独孤静点头应下,又有点疑惑,“他既然摆架子不见,师傅为何自损颜面非要拜见不可?”

玉苍斜了他一眼,“苦神丹!我倒要看看这位是来过桥看风景增长阅历的,还是想往风浪里卷的,江湖水深,希望这位鬼医弟子好自为之。”

独孤静神情一肃,明白了,晓月阁内有不少人是受苦神丹控制的,苦神丹并没有真正彻底根治的解药,鬼医能不能化解苦神丹这边还不知晓,可是连红孩儿的毒都给解了,不得不让人担忧,若是能化解苦神丹的毒的话,那问题就大了。

以前不担心,是因为鬼医难寻,鬼医也不会轻易出手救治,都知道鬼医难打交道。可如今鬼医的弟子公然露面了,一旦能化解的话,人又摆在明处这么显眼,晓月阁这边暗中受到操控的人必然会前去求救,对晓月阁的影响太大了。

师傅这是要去摸摸底,看这鬼医弟子会不会轻易出手救治,能不能化解,也好做应对准备。

……

京城内一栋并不太起眼的宅院,地段还算幽静,此时却门庭若市。

紧闭的大门外,显贵人家投贴拜见的下人那真是挤成了堆,一个个眼巴巴看着那关闭的大门。

总的来说,大家都还算安静,没有大声喧哗。

街头一阵马蹄声响起,簇拥着一名端坐在马背的身材魁梧的紫袍的男子,男子刀削斧劈般的面部轮廓,头戴金头箍。

“是西院大王。”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声。

西院大王昊云胜的出现,令巷子里的人群纷纷挤向两边,让开了路。

门前下马,一条被金属框架附着的腿走路发出咔嚓咔嚓声,一瘸一拐异常显眼。

门口堵着的人都让开了,给昊云胜让出了门前位置。

昊云胜的一名随从登上台阶就要去敲门。

呜啪!昊云胜挥手就是一记马鞭抽出,抽裂了随从后背的衣裳,挥鞭指着随从喝道:“谁让你冒然打扰先生的?站门口等着!”

“是!”挨了打的随从不敢有怨言,立刻退下了台阶等候。

昊云胜也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门口等着,很有耐心,颇有礼贤下士的味道。

他之前就派人投递过帖子,可人家压根不鸟他这个王爷。

他也火大,然而想想院子里这位的背景,他也惹不起,遂乖乖亲自前来。

巷子里的各府下人也都不吭声了,虽然被人给插队了,可谁叫人家是齐国的西院大王。

等啊等,这一等就等到了临近傍晚时分,一名酒楼的伙计提着食盒过来了,被门口西院大王的阵势给吓到了,有点不敢靠近。

有人在昊云胜耳边耳语了几句,昊云胜挥手招了那伙计过来,问:“是给里面客人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