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少明抹了把久别重逢的欣喜泪,回道:“他们送儿子回来的。”

高见成皱眉:“不是你自己逃回来的?”

管家范专在旁插嘴道:“大爷的确是被送回来的,是有人传了信给老奴,老奴去城外接的人,对方将大爷交给老奴后就走了。对了,传信渠道是与牛有道联系的那条渠道。”

这就不会有错了,高见成默默颔首,似乎忘了儿子的存在,捋须踱步,沉吟着,“茅庐山庄的人刚在南州立足,我们刚派了人去盯着,正要想办法,对方却在这个时候放了少明,这是何意?”

其实吧,一开始高少明的确是牛有道手中的人质,不过事情到了最后,凭高见成和牛有道的合作关系,已经和人质无关了,实际上只是牛有道为高少明提供了一个藏身场所而已,只要高见成需要,儿子随时能回来,只是不能回来露面而已。

现在这边之所以想把高少明给弄回来,是担心牛有道死后,茅庐山庄的人又无处可去,担心茅庐山庄的人会利用这点,事关一家人的生死,不得不为。

谁想,那些人却主动把他儿子给送回来了,倒是免了他的后顾之忧。

说到这个,还沉浸在回家情绪中的高少明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父亲,那边让儿子带话给您。”

高见成转身立问,“何话?”

高少明道:“那边让告知,让父亲不要担忧,说茅庐山庄的人不会过河拆桥,让父亲静候天时,顺势而为!说有什么事会及时联系您,勿忘承诺!”

“看来那些人果然是在南州站稳了脚!牛有道不在了,正该利用你钳制老夫,让老夫为商朝宗效力才是,却主动把你给送了回来,很有自信…知道老夫害怕什么,便解决了老夫的后顾之忧,气魄不小,茅庐山庄内还有高人在啊!”高见成捋须沉吟着,目光闪烁不定。

“对了,父亲,还有这个,说必须当面交给您,说是给您的信,并叮嘱,其中的内容不许您之外的人任何人看到。”高少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颗蜡丸递予。

高见成哦了声转身,接了蜡丸在手,捏碎了,从中翻出一个纸团。

既是不让其他人看到,高见成转身了,回避了身边二人的目光,揉开纸团,一看上面内容,可谓浑身一震。

继而二话不说,四看了下,大白天没有点火烛,遂迅速撕碎了再次揉团,迅速塞进了口中,喉结耸动,又到旁取了茶盏灌茶入口,直接将密信给咽进了肚子里。

高见成和范专吃惊不小,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等机密内容,竟让这位如此谨慎。

“父亲,密信上…”高少明刚开口询问,高见成立刻抬手打住,“知道的太多对你们没好处,刚才的事情,你们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不要问,也不要说,出了这个门立刻忘了。”

“是!”两人领命。

见气氛凝重,高见成转换了笑容,“少明,你在那边那么久,过的如何?”

高少明尴尬一笑,“一个极为安静的地方,男耕女织,与世无争,恍如世外桃源,儿子在那轻松自在,胖了不少。”

高见成哈哈一笑,颔首一阵后,忽叹道:“少明,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能再公开露面了,恐要送你去别处安置。”

高少明苦笑:“儿子明白,儿子已是一个死人,不能让朝廷知道高家的长子还活着。”

……

卫国朝廷无法做出抉择之事,齐国上将军呼延无恨终究还是帮他们做出了决定。

卫国百官落在晋军手中的数千家眷,葬身于乱石火海之中,男女老少在一条长谷的火海中无处可逃,山谷两边的乱石滚落,箭矢如雨,凄厉惨像,惨绝人寰。

一同受困的还有晋国的十万精锐前锋。

此时晋军方知,之前齐军被人质给逼退,只是诱敌,直到将他们诱到了埋好易物的长谷内,才骤然发动了进攻。

事实上皆是假象,高品早已探知呼延无恨之谋,不惜拿十万精锐前锋为饵,故意中计。

待呼延无恨主力大军迅速反扑增援围攻长谷,欲灭晋军十万精锐之际,高品立刻佯装调动主力去营救,实则趁呼延无恨中军空虚,已密调一支人马直扑呼延无恨中军,欲一举斩首,为此不惜动用了自己本部的大量修士高手。

奇袭人马如愿攻至,击溃呼延无恨中军留守人马后,却发现不对,并未见呼延无恨等主帅踪迹,很多帐篷都是空的。

而高品中军却已在此同时遭遇大劫,呼延无恨的骁骑军同样奇袭杀至,同样欲斩首!

高品调动主力佯援那十万精锐,尽管是佯援,但了为迷惑呼延无恨,身边主力不在,加之欲对呼延无恨斩首,身旁保护的修士高手大减,高品本人顿时陷入险境。

若非贴身随扈的法师拼命力保,高品差点丢命,最终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侥幸躲过一劫。

而奇袭呼延无恨中军之举,并未引得呼延无恨主力回援,反倒引得自己佯攻主力回救,结果半路又遭亲自露面的呼延无恨截杀。呼延无恨要的就是敌军紧急不防,与蒙山鸣如出一辙,呼延无恨掘堤放水,冲溃了晋军主力。

幸好呼延无恨为了诱敌,身边人马不多,只是亲率小部人马截杀,否则晋军主力怕是要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