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宗悲声道:“这个机会我咽得下去吗?”

蓝若亭红着眼,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摇晃,“咽不下去也得咽,哪怕是胯下之辱也得受着,总得有人给蒙帅报仇吧?王爷想让蒙帅白白牺牲吗?王爷想让蒙帅死不瞑目吗?”眼眶中亦有泪光,痛苦之色溢于言表,情绪明显也很激动。

商朝宗双拳紧握着颤抖,仰天泪流满面。

卷入这天下风云,浩浩荡荡,男儿再多的眼泪也不值一提,多少英雄好汉和壮士、多少王侯将相皆被这风云埋骨,多少刻骨柔情被淹没,又有多少天下豪杰屡屡无能为力!

“不!蒙伯伯不会出事的。”商淑清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伸手到袖子里一阵乱掏,口中一阵慌乱和情急,“还有机会,一定还有办法的,蒙伯伯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找到了,这个,这里面应该有办法。”

她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锦囊,双手奉在二人眼前。

脸有泪水的商朝宗和蓝若亭抹了把泪,一起盯着她手上的锦囊,一个系着白色丝带的锦囊。

蓝若亭问:“郡主,这是?”

商淑清亦抬袖抹了把泪,哽咽道:“道爷,是道爷当初留给我的锦囊,道爷当初留了两只给我,一只黑丝带扎口,一只白丝带扎口。黑丝带那只已经给了哥哥,白丝带这只道爷说了,遇上性命之忧时,可打开应急!”

蓝若亭精神一振,看向锦囊的目光中浮现希望之光。

商朝宗跺足,一把将锦囊夺到了手中,生气了,“清儿,你搞什么鬼?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能忘了,怎能现在才拿出来?糊涂啊!”

商淑清也生自己的气,泪水又忍不住落下,“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蒙伯伯。可是道爷再三交代了,事关整个南州的将来,事关所有人多年的心血,这只锦囊不能轻易开启,只有遇上性命之忧时方可打开应急!我也不知蒙伯伯会瞒着我们牺牲自己…”

“好了!”蓝若亭在兄妹之间摁了摁双手,“王爷,道爷这样叮嘱必然有原因,也不能怪郡主,郡主遵从道爷的叮嘱并没有错。不过蒙帅如今的处境,已经是面临着性命之忧,应该可以打开了。王爷,事不宜迟,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快打开锦囊看看吧,看看道爷在锦囊中留了什么妙计应对性命之忧。”

商朝宗立刻扯开了锦囊上的白丝带,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份两张纸折叠在一块的信

信摊开,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蓝若亭和商淑清一起凑了脑袋过来观看信上内容。

首页上只有寥寥字迹:若遇性命之忧,可将附信交于天玉门,当可渡过危机!

就这些,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商朝宗迅速抽开上面一页,观看下面的附信。

只见上面写着:急报!金州集结三十万人马,欲攻打南州!牛有道!

附信上的内容也有够简单,三人面面相觑。

商朝宗狐疑:“欲靠这假消息应急吗?天玉门又不傻,无论是金州还是万洞天府都不可能为我们出兵,金州和南州拼上了,只能是便宜燕国和赵国,赵皇海无极必然要趁机拿下金州,金州那边怎么可能出兵攻打南州?这…这…天玉门能信吗?”

蓝若亭也是一脸腻味,觉得这信上内容有失道爷手段的水准,靠这消息最多也只能糊弄一时,这样戏耍天玉门,有穷途末路垂死挣扎的嫌疑,回头天玉门一旦核实消息有误,那就等于捅破了窗户纸,让天玉门知晓了这边不甘心雌伏,只怕会惹得天玉门干脆利落下手。

现在,天玉门想让南州平稳过度接手,不想手段太激烈惹麻烦,这边也想苟且偷生,至少还能维持个脆弱平衡。

商淑清也对信上内容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劝说道:“道爷既然这样安排,不会无的放矢,必然有原因,不妨遵道爷的意思执行!”

蓝若亭捻须迟疑道:“道爷的手段,我们已经多次领教,我也不是不相信他的本事,只是这…连我们都糊弄不过去,压根糊弄不了天玉门呐!”

商淑清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坚定,“哥,蓝先生,我和道爷相处多年,我了解道爷的为人,我相信道爷的为人。退一万步说,想救蒙伯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有机会试一试的情况下,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蒙伯伯去送死吗?哥,蓝先生,就按道爷的话去做吧!”

说到救蒙山鸣,立刻促使商朝宗下了决心,用力点头道:“好!”

“唉!”蓝若亭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意义,忍不住一声叹,“这位道爷,做事总是高深莫测不露底,也总是弄得别人心里没底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