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人家除正面有门窗,里面的房间其实是没有窗户透光的,此地有点不阙城贫民窟的意味。

从上到下一排排的人家,从下到上几条路蜿蜒曲折而上,有些人家的屋顶上就是路。

林渊选了最左边的那条路蜿蜒而上,停在了山坡中间位置的一户人家门口。

门口台阶上坐着一穿背心的汉子,狮子头似的卷发,下巴上还刻意蓄了把山羊胡子,正对瓶口吹酒。

放下酒瓶,看着停在了跟前的小驴子。

林渊盯着对方辨认了一下,忽笑了,问:“这是什么打扮?”

狮子头样的汉子正是他的故友关小白,看着他,猛站了起来,“林子?真是你?”

林渊停车下车,笑道:“小青没跟你说吗?我以为你应该能猜到是我会来的。”

啪嗒!关小白酒瓶一扔,爽朗着哈哈大笑,上前就照林渊胸口捶了一拳,“开始以为是你来着,可小青回来一说,说被你给欺负了,我又怀疑上了。”

林渊愕然,“欺负?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关小白抓了他胳膊,“小丫头胡思乱想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别理她。走,屋里坐。”

见到对方亲自跑来了,之前喝酒的郁闷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能亲自跑来,肯定就不是那回事。

屋内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上了年纪的妇人跑了出来观望,妇人正是关小白的母亲陶花。

关小白喊道:“娘,你看谁来了,林渊来了。”

林渊发现陶花跟记忆中比起来老了不少,一晃毕竟三百年过去了,当即笑着挥手,“伯母。”

“哼!”陶花一声冷哼,转身扭头就进去了,还砰一声关了门,摆明了拒客。

“……”林渊无语,没想到自己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门也没栓,关小白近前就一把推开了,回头对林渊道:“我娘这个人你也知道,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泼妇,别见外。”

连儿子都这样直言不讳,陶花为人可想而知。

林渊当然知道陶花的为人,的确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泼妇,连关小白的父亲都被威慑的沉默寡言。

林渊记得当年经常能听到陶花骂关父没出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瞎了眼才嫁给你之类的。

而关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跟人吵也是生活所迫,多争一点是一点。”林渊回了句,环顾屋内环境,发现挺干净。

其实之前为了迎接他来,已经提前收拾过了。

关小白闻言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番,啧啧道:“出去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不一样了。”

“我泼妇?”里间的陶花又蹿了出来,指着林渊鼻子骂:“小林子,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当年待你怎么样?一流馆那张抠门,没给你吃过好的用过好的,可我家再穷,哪次有了好吃的,我哪次不是让小白把你给喊上,哪次不是等你来了再一起吃?我把你当半个儿子对待,可你如今倒好,有出息了,看不起人了,竟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良心被狗吃了?”

一来就挨趟骂,招谁惹谁了?林渊被骂的没脾气,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伯母,您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什么时候欺负小青了?”

关小白阻止道:“娘,这事肯定有什么误会。”

林渊拉了他,“没事,先说清这事,不然我还真呆不住了。小青说我欺负了她?她人呢?”

“等着。”关小白扔下话去了里面,砰一脚硬踹开了一扇门,把闷屋里卧在床上的关小青硬给拽了出来。

在有些人眼里看来,也许不算什么大事,但姑娘家家的觉得委屈了,眼睛都哭红肿了。

陶花一脸心疼模样。

见到林渊,关小青似有些忐忑。

林渊苦笑,“小青,说好了下班后一起来的,下班后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不见你人,到你办公场所一打听,才知你先跑了。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关小青支支吾吾,有些话能对家人说,不好对外人说。

关小白生气了,“死丫头,之前不是说的挺气愤么,如今人来了,怎么不说了,究竟怎么回事当面说清楚,别在那含含糊糊的恶心人。”

陶花横道:“说,有娘在,不用怕他,大不了不在秦氏干了。”

逼迫之下,关小青委屈着嘟哝了一句,“我被调往秦氏的矿区了。”

林渊狐疑,“这调动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