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还生怕徐苍不重视:“苍哥,你可快些,这航班很重要,延误次数上去的话后面可能要取消这个航线的。”

若是航司在某一条航线上正点率太低,局方会认为其无法合适地运营这条航线,是有可能收回的。

天宁这条航线确实挺赚钱,但是天宁那边航班太密集了。稍微有点儿事需要调配流量的话,首先就是推迟像蓝天航空这类没有背景的航司的起飞时间。这就造成天宁这个航班的起飞时间通常是要在十点以后,正点率惨不忍睹。

为了保住这条航线,蓝天航空将这条航线列为了重点保障航班,算是动用了所有台上台下的关系保证航班正点率。

这个航班一旦延误了,那从机组,调度到运控全部都要被问责,所以调度才会如此上心。

“知道了,知道了!”徐苍临了还保证了一番,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什么情况,看起来出事的样子。”

即便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异样,可在小时费面前,徐苍还是毅然选择去飞航班了。

洗漱过后,徐苍换了衣服,打了车去公司。在路上的时候,调度又来了个电话,询问徐苍是到哪里了,可见其是有多上心。

到了公司门口,徐苍先是在门口打量了一圈,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啊,只是好像冷清了些。没有多想,徐苍拉着箱子就往公司里面去了,还没到飞行准备室就能在门口听到此起彼伏的聊天声,好不热闹。

往里面一瞧,只有一张桌子有人,而聊天的似乎是资料席和签派席那边。

徐苍先是去吹了酒精,然后直奔那张有人的桌子,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任务,正是飞天宁的航班。

机长右手撑住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瞧见徐苍过来,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你是备份,还是抓飞?”

“我是抓飞,机长。”徐苍赶忙说道。

“都是抓飞啊!”机长抹了抹自己的脸,往徐苍身边的第一副驾驶一指:“这小子也是抓飞的。今天怎么回事,这种好班还能轮到咱们这种边缘人物飞?”

看起来这个机长对自己的定位认知相当的清晰,自嘲起来着实狠得不行。

第一副驾驶好奇问道:“哥,你也是抓飞的?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何止是不太好啊!今天我本来没班,所以昨晚熬夜看剧,结果他把我给抓过来了。”机长用力地眯了眯眼睛,看起来很是不舒服:“一会儿巡航了,你们两个看好飞机,我得补补觉,受不了了。”

“要是休息不好就不来了嘛,又不是备份,没有义务配合的。”第一副驾驶问道。

一提到这个机长就来火气了:“一开始调度来电话的时候我是这么说的,太累了飞不了。结果五分钟不到,换成我的中队长给我打电话了,还说我不配合抓飞,后面我转A类教员就要往后捎一捎。我TM真是谢谢他们了,那就只能过来了。”

“都请动中队长过来施压了,那应该是真的没人飞了。”说着,第一副驾驶也觉得奇怪:“可是这种好班怎么会没人飞呢?”

机长嘿嘿笑了一下:“估计是见鬼了吧?我看了下天宁天气很好,不存在备降的风险,飞机没有保留故障,问了签派也没有收到流控信息,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也可能是真的没人了呢?”

正当飞行机组三人一头雾水之际,不远处突然传过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乘务组过来做航前协调了,出声的正是前面领头的乘务长。

徐苍往乘务组队伍的后面瞧了眼,竟然发现夏疏月也在里面。夏疏月发现徐苍在看自己,还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乘务长看起来年纪挺大了,机长看见了都喊了声王姐。

“刚才你说真的没人是几个意思?”等乘务长来到桌边,机长急不可耐地询问起来。

乘务长双手一摊:“就是没人飞了啊,还能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三号,六号也都是抓过来的。”

机长无语:“我是说为什么没人飞了,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医院啊!”乘务长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还不知道?”

“平时我也不怎么关注八卦啊。”机长奇怪道:“扎堆去医院干嘛?”

“做检查。”乘务长的目光在三个飞行机组身上游离,看得徐苍浑身发毛:“而且不是常规检查,是HIV的检查。”

机长一愣:“HIV,艾滋病?检查这个干什么?工会组织的员工福利?不是啊,这搞员工福利搞得没人飞航班,也不可能啊。”

“你真不知道啊。”乘务长挑起眉毛:“昨天9123航班有一个乘务员在起飞前晕倒了......”

说到这里,身为倾听者的徐苍脸上肌肉一僵,怎么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相较于大概猜到些的徐苍,机长变得愈发感兴趣:“然后呢?”

“然后那个乘务员被送到机场医院检查。结果听说那个乘务员自述近些时日经常反复低烧,皮肤上还有血斑,于是医生就让她做了几个检查,其中就包括HIV检测,然后HIV的检查结果就......阳性了。”

在乘务长讲述的时候,机长顺便在喝矿泉水,结果听到有乘务员HIV阳性了,一口水直接喷出来了。由于过于激动,少部分水甚至从两个鼻孔里给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