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是能看见鄢胥正门与其前方护城河的。

“可是鄢胥不也一直没理我们吗?阿姐和邝爷入城也有段时间了,死生未明!这算得哪门子的结盟!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三城之中慎城守军人数最少,城西北墙所筑工事最薄弱,主攻此地,未必拿不下!”

“邝爷在城中,我也着急。可是就算慎城人少,那也是数倍于我们。况且鄢胥三都紧邻,哪一处发现异动其他地方必会驰援。这里城墙营垒高驻,还有一条护城河,易守难攻。况且我再问你,就算杀进城门了,去哪救人?敌我不清,还不得让人关着门打?”

“你就是胆小!”

“我不……陆将军!”

两人回头,陆霆来了。

“如何?”

“陆将军,来人已就位,正准备渡河。”扉荣答到。

“陆将军,我们怎么办啊?”尤龙也上前问道。

“再等等。”陆霆回答。

这几日,德武军出入不得,被困在鄢胥三都与建褚边缘的山林中。陆霆几乎将半数之上分散出去,打探情报,虽鄢胥三都与之前无异,但九泽军前军斥候靠近的第一时间就被察觉了!

来者人数甚众,但身着怪异:大部分人着新坤战甲,偶也有些着九泽士卒武服的,还有极少数是粗布衣,似军中后方杂役。

之所以最终判定来者是九泽正规军,并非有谁神机妙算,只是侦查下了苦功夫。

来者人多,行路时后续部队管理松散,德武军侦查者中有三人混入与其同行、打探消息,最终还绑出来了一个九泽兵!对方竟浑然不知。

这一群混杂之众戈马完备、全副武装,绝不是来鄢胥交朋友的!加之此前已从抓住的侍妾口中得知鄢胥似乎料到会有敌情,因而早就做了应对,更能断定来者不善。

陆霆思量再三,将“或有来犯,已入建褚”的消息递入城中。

毫无反应。

之后邝野随货商入城,一日后也音信全无。

陆霆站在山林中,远望鄢胥,除了几日前烽烟鼓鸣,再无动静。这座寂静的城像是一只躲在箱子里的兽,没有人能看得清它的样子;每一个接近它的人,都被他吞噬了一般,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扉荣,记不记得几日前我问你‘来者何人’,你是如何答的?”

“属下记得!”扉荣回忆道:“属下说,‘那不是新坤军!是这一年跟随押送者来到北陆的九泽正规军!’。”

“何以判定?”

别看被乐云的水米养得细皮嫩肉,前几日深入敌营,俘虏一人归来,盘问出对方许多底细的人正是扉荣。

扉荣不明白陆霆为何问自己问过的问题,不过依旧老实道:“新坤军大多来自婴冬,武器与九泽截然不同,况且口音和习惯也不是一两日能伪装的。属下几人与他们队伍周旋几日,又抓住俘虏,这才确定对方多是九泽队伍无疑。”

“好!那我现在再问你,他们为何而来?”

扉荣更不解,这下连尤龙都忍不住了,抢道:“陆将军,按照供词,他们是来攻下鄢胥三都的!”

“那你们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这……属下不知。”

两人摇头。

“鄢胥难攻,若要渡河,为何如此大张旗鼓?为何选日出之时?鄢胥黥兵远程弓弩四国之内,难有匹敌。来人此时渡河,难道不是有心送死?”

尤龙与扉荣对视,也升起疑惑。

“我们能想到的,对方未必想不到。”陆霆说完问道:“对方帅军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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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主帅是谁?

郭莳槐正在求见城外军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