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领着谢泷西去看了他们的罐头作坊,又去看了陈述新规划的各种其建工程。

“小谢啊!”裴老先生老早就看到谢泷西了,笑着就同她招手。

这在以前他们是不敢想的。

哪敢随便给人打招呼啊,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吗?更何况,还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在这里,不一样了。

虽然一些流程避免不了要走,但自由度大大提高,同时也再没受到过人格方面的侮辱。

这里的人不同他们亲近,但也不会来伤害辱骂他们。

大家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们为大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大队也会适当回馈他们一些对他们来说,尤为珍贵的东西。

裴老先生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后生,谢泷西都认得,是她的两个小学同学。

“我们在跟老师学医。”中医是不兴教的,但学学简单的看病开药,治跌打损伤没问题。

当然,不是打着学习的名义,而是看守。

但那又怎么样呢,只是名义不好听而已,多了这两个人,裴老先生不管是上山采药,还是下地劳动,都有人帮忙,远比以前轻松许多。

谢泷西过去,同裴老先生说了会儿话。

得知当初跟裴老先生一起下放的,并没有全部分到这边来,“我也是沾了小于和小陈的光,跟着他们才会到蒲宁来的。”

也幸好是分来了,不然还碰不到裴照临。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侄孙吗?照临!”裴老先生曾以为自己要在大山里头终老。

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出大山的一天。

更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血脉相连的亲人,甚至因着裴照临,还见到了不少以前的老友。

只不过大家现在都装作互相不认识而已。

现在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安定,但谁也不知道这安宁是一时的,还是能一直。

为了不连累身边其他人,大家都比较“独”。

“这么巧?”谢泷西从小长在大族群聚居的地方,虽然都是姓谢,但好多几百年前才是一家,碰到同姓的都不会太意外。

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缘分。

裴老先生点头,“上回见他,还是在他两岁多的时候,一转眼都长成小伙子了,见到人的时候,要不是名字特别,我都不敢认,那孩子像他妈妈那边。”

反正现在裴老先生满足得很,也不觉得到这边是改造,就当是养老了。

“谢谢你。”陈述临时有事被社员叫走,裴照临终于有机会单独向谢泷西道谢。

谢泷西看着眉眼比在沪市时柔和了不少的裴照临,“你要是说裴老先生的事,那我还真没做什么。”

裴照临没有跟谢泷西掰扯,但他认定他欠了谢泷西的。

不管是他,还是他身后那些人,包括他伯爷。

如果不是恰好治过陈广厦,他伯爷根本不可能分到蒲宁这边来,这其中的关键,都是因为谢泷西。

直到他见了伯爷,才知道之前对黔省的了解,都太片面。

而即便是片面的了解,他看的都只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