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虽然早就分了家,但家从来都是一起过的,过年的炒货,炸货,元宵丸子,通通都是一起准备,过完年后剩下的再分一分。

远远地看到路口出现两个小黑点,人影都看不清呢,刘春华就像笃定了似的,“小西回来了,妈,小西回来了。”

堂屋,谢奶奶坐在火笼子上头打着盹,旁边谢淙北趴在凳子上写作业。

刘春华的声音还没落呢,谢淙北把笔一丢,就冲出了门外。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像了谁,要他学习跟要他命似的!”谢二婶一看他那屁股长刺的样子,腮帮子就发紧。

谢家上一辈都没读过,谢志国兄弟还进过几天学堂门,她和刘春华是一天没进过。

差不多的爹妈,怎么淮东和沛南就那么勤奋。

谢泷西就不说了,她有个大学生亲爸,谢二婶不敢把谢泷西会读揽自己家头上。

刘春华脸上喜不自禁,“淙北还小呢,现在肯定是想着玩,小西这么点大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她摸过,再大点就能定性了。”

论调皮,谢家四个孩子,个个都调皮,上面哥哥姐姐聪明的聪明,能干的能干,谢淙北反倒是压力最大,最乖巧的那个。

谢二婶想了想,还真是!

谢泷西这个年纪的时候,就是个孩子王,过年条件好的人家会点鞭炮,她会带着其它孩子去捡没点着的炮,然后在大队挨个炸粪坑。

这么一想,谢淙北能耐住性子写作业,已经很不错了。

“小西现在太懂事了,就总让我有种她一直这么懂事听话的错觉。”谢二婶笑着道。

刘春华想了想,叹了口气。

隔了好一会,才问,“我是不是不应该逼她去沪市?”

谢泷西就是去沪市才改变的,没去沪市以前,学习虽然不错,但在家每天都活泼过头,没少闯祸,让她和她爸给收拾烂摊子。

就是去了沪市,才突然长大懂事的。

谢二婶也沉默了几秒,“不去怎么行,留下来下地上工,到年纪了嫁人?”

刘春华把手里的活放一放,才探头出去看了眼,见谢淙北已经跑了过去,一起往回走了,才又专心忙活手头的事。

是啊,不去怎么行。

……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刘春华拉去灶膛口坐着,“回来了也别闲着,给我和你二婶烧火。”

“我陪我姐。”谢淙北非要跟谢泷西挤在一起。

冬天在厨房烧火可是个抢手活,坐下去不到两分钟,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话也顾得上说,不时有丸子和裹了面粉炸的红薯坨塞过来。

姐弟两个跟仓鼠似的,腮帮子就没下去过。

到了吃饭的时候,果然就吃不下饭了,刘春华完全忘了在厨房的时候,她也没少抽喂,眼睛一瞪就要说谢泷西。

结果谢泷西一把抱住她,还摇了摇,“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真的塞不下一丁点了,再吃就撑吐了。”

刘春华僵硬三秒,板着脸,“哪里学来的怪样子,松开松开,我还要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