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摆了摆手:“做好分内的事,就是对世子最大的保护,其他事宜无需操心。”

“哎!知道了,没别的事,小吏就去忙了,这凭证的校验与新证的办理,可得盯着点。”听戚继光一说,黄吏使命感暴增。

桥北不远处的山岗,上面长满了松树和茂密的灌木,夕阳的余晖下,灌木摇曳,人影晃动。

一个下身裹着兜裆布,腰间扎着麻绳的水贼快速斜穿树林,跑到一棵大松树后蹲下,压低声音禀报:

“头领,问过了,桥头守军不过二百人,没有铁炮。”

叼着根野草的宇久纯定咧嘴一笑:

“宋国的兵力都派去封锁航道了,能留下驻守的不过十之一二,其他大名不敢攻打宋国领土,那是怕船队报复。

我们江川寨在五岛的老巢都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一会儿都跟着我杀进去。”

那禀报的水贼起身四下看了看,面有难色地说道:

“那些忍者都走了,留下的都是些野武士,虽然也有八百多人,可要攻入内城,恐怕不够。”

宇久纯定露出黄牙,狰狞一笑:

“谁说我们要攻入内城?”

小水贼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不入内城,怎么杀宋国王爷,怎么拿那十万贯?”

“蠢货!”宇久纯定骂了一句,压低声音说道:

“松浦隆信是想让我等做马前卒,等双方死的差不多了,好出来摘桃子。

记住,我等的目标是桥头那些来进货的商贾,去告诉自家兄弟,我等只要银钱,不要货,一会儿听我号令,别杀疯了乱跑。”

“头领高明!”小水贼彩虹屁立马跟上,接着又疑惑道:

“那些野武士怎么办?”

“有何怎么办,自然是煽动他们攻城吸引宋军火力,不然我等如何脱身?”宇久纯定吐掉嘴里的野草,理所当然地说道。

“明白!”

太阳西沉,只留下一丝余辉。

此刻西海桥的入口通道还排着长队,因为宋国酉时三刻(晚七点)就会关闭通道,这让不少商贾开始烦躁起来,他们操着不同口音的倭语开始嚷嚷着催促前面快点。

就在这时,一群长相凶恶手持利刃的野武士,从队伍的后方发起了突然袭击。

随着惨叫声起,排队的商贾犹如炸锅的蚂蚁,乱作一团。

接着就有商贾的护卫冲上前来和野武士打成一团,可护卫人数太少,又是仓促应战,自然不是野武士的对手,很快被杀得死的死退的退。

通道前方的商贾个个脸色苍白,边往前挤,边高声大喊:

“我有居住证,放我等进去……放我等进去……”

还有汉民手里挥舞着户帖,大声求道:“军爷,我是汉民,汉民!”

出口通道的商贾见到这个情形也不走了,纷纷让马夫和长随往回退,一个个的都喊着开路障,放我们回去。

顿时厮杀声、惨叫声、哀求声、嚎哭声不断,西海桥的进出口关隘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