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宜呼可能已经认命,陈雨薇见过这孩子几次。

一次比一次麻木冷漠,早前还有一些人的情绪,如今,只剩下一副空壳。

不知道嘉妃到底和哈宜呼说了什么,哈宜呼与长春宫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尴尬,连带着皇后生的小女儿都与哈宜呼不甚亲近。

要知道早前的时候,哈宜呼可是最爱与同胞妹妹相处。

皇后也意识到了哈宜呼的反常,可她到底经济有限,再加上哈宜呼要下嫁蒙古科尔沁,皇后以为是对婚事不满意,劝过几次不到点上,遂没有缓解什么。

如今皇后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长女关系疏远,暗中焦急。

“公主”

“魏嫔娘娘”

长春宫殿外,哈宜呼正要离开,就见魏含玉匆匆跑了过来。

往常和魏含玉的交集不多,也是这半年突然多了起来。

哈宜呼搭着婢女的手臂,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望向对方。

魏含玉咧开嘴角笑了笑,“公主,怎么不在娘娘这里多待一会儿,娘娘心里是有您的,平日也盼着您来。”

哈宜呼听着魏含玉将话说完,淡淡地摇了摇头,“皇额娘事忙,我再有几月快要出嫁科尔沁,不便打扰。”

魏含玉闻言哎呦一声,眼神心疼,“公主何故这般讲话,娘娘听到心里也不好受。

您出嫁一事,娘娘曾努力过,这,到底要以大局为重。”

魏含玉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哈宜呼本就没剩多少耐心,听完直接爆炸。

横眉冷对地看着魏含玉,哈宜呼嘴上说着皇额娘辛苦,实际上则是埋怨皇额娘对待子嗣上略显不公。

三个孩子,凭什么让她一个人牺牲,难道她牺牲的还不够吗?就因为刚出生的永琮弟弟,她便要远嫁科尔沁联姻,一辈子都无法回到大清,皇额娘真是好狠的心。

魏含玉:……

“公主,”魏含玉茫然无措,左顾右盼急得自己直冒汗,“公主慎言,如今宫里宫外都盯着娘娘,您在这种时候万万不可再给娘娘添乱。

公主只需记得,娘娘心里记挂着您,真的曾为您尝试过,都怨,哎,”

话说一半,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魏含玉略有慌张地闭了嘴,“公主千万别多想,臣妾不打扰公主,这就回去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演一通,魏含玉在哈宜呼跟前转了一圈,人麻溜回了后殿。

哈宜呼看着魏含玉离开的背影,转头若有所思地带着婢女离开。

刚刚,魏嫔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皇额娘,想到自己亲娘,哈宜呼就不可避免地心痛起来,不明白大清公主这么多,为何偏偏一定要自己下嫁。

难道就因为她是尊贵的嫡公主吗?她宁可不要这个称号。

长春宫后殿,魏含玉回来之后十分干脆地笑出了声。

就像是一个大反派,做完了坏事,魏含玉浑身上下散发着愉快的信号。

一旁伺候的瓶儿开口恭维几句,马屁拍的震天响。

魏含玉瞟了一眼瓶儿,没有和对方过多计较。

瓶儿讪笑,“娘娘,咱们还继续散布传言吗?”

魏含玉哼的一声,“怎么,你怕了?”

瓶儿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娘娘,奴婢是想,公主和皇后已经离心,咱们没有必要继续去趟这些浑水。”

目的已经达成,她们该收手走人,而不是画蛇添足。

瓶儿嘀咕,自家主子还是太贪心,像今日这般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上眼药,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皇后娘娘乃是后宫之主,想对付她们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怎么敢的呀。

瓶儿偶尔还会佩服自家主子的大胆,反正她是不敢,如果不是身家性命全都被捏在主子手里,她可能会选择装傻充愣,绝不掺合。

魏含玉白了一眼瓶儿,“你懂什么,做事哪能犹犹豫豫。

再有,只是让皇后母女离心非是本宫的全部目的。

记住,有些事,不该问的别问,下去派人继续安排,等什么时候停了,本宫自会和你说明。”

而在没有她的确切命令之前,瓶儿得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瓶儿:……行吧,反正你是主子,你说的都对。

“是,奴婢明白,”瓶儿点头应是,将不满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