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你说这件事,有可能是谁的手笔?”

陈雨薇轻轻转动着自己手中的毛笔,笔尖没有沾染墨水,轻划过自己手背,还有些微微的痒意。

夏荷沉吟片刻,“娘娘,奴婢觉得不管是谁,应当都与长春宫没有干系。

或许是某些看不惯魏贵人的妃嫔,想要出手教训对方,便朝樱儿下手。”

毕竟魏贵人是贵人,对妃嫔出手和对奴婢出手,被人抓到是两种结局。

不管什么时候,奴才的命都没有主子金贵。

很悲哀,却意外的现实。

夏荷给出自己心里的推断,率先就把其中的正确答案排除。

陈雨薇抬头看了眼夏荷,心道这孩子还是想的太单纯。

长春宫怎么能够排除,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且两个人住的久了难免会有摩擦,别看皇后如今怀了孕,但人家可不是面上看起来的好人菩萨,心狠着呢。

再者说了,樱儿这种伺候人的奴婢,时常不怎么出来。

能将人悄无声息地带到御花园,肯定是身边的亲近之人。

将这几个条件明明白白地摆出来,然后仔细排除一些不合适的,长春宫的怀疑程度首当其冲。

“可是主子,皇后娘娘刚宣布有孕的好消息,会在这种时候给自己找晦气?”

古人很迷信风水之类的话,甚至皇上更是钦天监的常客。

不管有事没事,都会召钦天监的官员们算上一卦。

夏荷以纯正的古人思维想这种事,才会将长春宫排除。

陈雨薇则不同,身为任务者,陈雨薇去过太多世界。

清朝后宫?不过是她悠长的寿命中某个无足轻重的小任务。

陈雨薇从人性角度出发分析,觉得樱儿之死与长春宫扯不开关系。

但同样的,这件事陈雨薇也不会继续调查下去。

按规矩走了一圈流程,将樱儿之死定为意外。

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哪怕有些人认为这是一个阴谋。

但那又怎么样?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一个水落石出。

再说,后宫的宫务如今被皇后拆分给淑贵妃陈雨薇、娴妃辉发那拉檀茵、惠妃钮祜禄慧欣三人负责。

没一个是喜欢找麻烦的,那怎么会揪着这件事不撒手。

至于高贵妃高鸿珊,人家病了,属于身体上的老毛病,需要卧床休养,连丁点宫务都没分到,如何跳脚?

不过,“这次高贵妃的病,是不是拖的太久了。”

陈雨薇问到夏荷,心说往年冬日天冷的时候,高鸿珊也会时不时的病上一下。

等到后面抚养了皇九子永琪,就更容易病,甚至还会带着永琪一起病。

但哪怕这样,往年冬日年节时高鸿珊还会坚持带着病体出席。

可今年不同,直到如今,陈雨薇整理参加年节宫宴的人员名单,高鸿珊的名字下面还空着缺。

莫非是真不成了?好像明年正月就是高鸿珊的下线期。

前朝的高斌,高斌虽被皇上抓住训斥过几遍,但不影响身家性命,就是高鸿珊的亲哥有点子倒霉,替皇上当差没干好不说,还留下了自己贪污受贿的尾巴,被皇上一撸到底彻底没了官身。

但好歹高斌没倒,高家的主心骨还在朝堂立着,且听皇上偶尔说话的语气,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了高斌的命。

陈雨薇以为这样的话,高鸿珊能躲过提前领饭盒的命运线。

不想到头来还是改不了什么,啧啧,有些惨呢。

陈雨薇心里毫无诚意地可惜着,而被她突然问话的夏荷也是一愣。

没想到自家主子的思维这么跳跃,已经拐到高贵妃身上。

不过身为奴婢,哪能质疑主子,既然主子想知道高贵妃的情况,夏荷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便是。

有关高贵妃年前的这场生病,夏荷知道的比陈雨薇多。

“主子,今年高贵妃的身体状况下滑的厉害。

其实并没有比往年拖太久,还是永琪阿哥年岁一日日渐大,活泼好动待不住,高贵妃又舍不得让愉嫔带孩子,总要自己亲自照顾,”结果就将自己累到病倒,导致躺在床上养病的时间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