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五里外发现一队骑兵,大约八十人左右。”

闻声,灌木丛里直起一个光着膀子的壮硕汉子,此人正是一个半月前,跑掉的宇久纯定,此刻,他喘着粗气问道:

“是宋军吗?”

“不是,看装扮好像是松浦隆信的军队,不过他们没有扛马印(帅旗),身上的家辉也扯掉了。”

“还好!”宇久纯定表情一松,从赤身**的女人身上爬了起来,一边包裹兜裆布,一边下令:

“召集人马,两刻钟内在旱田山道集结,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如果是宋国军队来了,宇久纯定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可听说是松浦隆信的军队,而且还只有八十多人,他就释然了。

从西海桥逃走后,宇久纯定多次前往平户城劫掠,边抢夺物资,边强行征兵,短短一个多月,队伍不仅没减少,反而从原先的几十人扩增到了两百多,这让他底气十足。

可那斥候余光瞟见了凹凸起伏,光滑如玉的女人时,顿时就僵在了原地,他眼冒绿光,喉咙涌动,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混蛋,还不去传令,想要我砍下你的脑袋吗?”宇久纯定瞪眼怒斥。

“嗨!”斥候吓得一颤,连忙起身跑掉了。

顷刻间,山岗上响起了悠长的海螺号,斥候边奔跑着吹号,边喊道:

“起来,都起来,两刻钟内在旱田山道集结,准备作战!”

旱田山道是一条浅浅的山谷,全长不过五百米,两边的山崖虽然只有四五米高,却颇为陡峭,徒手难以攀爬。

通过旱田山道就是山浦桥,而桥的另一头就是平户岛,倭国曾经第二大的贸易城市平户城就坐落在岛上。

“大家加把劲,快速通过旱田山道,在山浦桥头休息。”笼手田安经回头对人困马乏的一群武士喊道。

笼手打算让队伍藏在山浦桥东头的田平岗休息,然后派人进平户城打探消息,暗地里组织起乡士里应外合,打野武士一个措手不及。

一夜奔袭百里山路,而且还带着不少的物资,这让一干人都是疲惫不堪。

突然听到马上就可以休息了,全部又打起了精神。

特别是平井经治,看着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旱田山道,顿时兴奋地一抽马鞭,大喊道:

“平户城,我平井经治又回来啦!”

说着,带头就冲进了山谷,其他人也是一脸喜色,拍马跟上。

队伍刚刚没入山谷,天地间突然就响起了急促的海螺声。

笼手脸色一变,刚要下令突击,无数的檑木滚石就从两边的峭壁上砸落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被点的一捆捆的草垛。

顷刻间,山谷里面浓烟滚滚,战马嘶鸣,哭声、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残阳如血,烈火熊熊,宇久纯定咧嘴一笑,豁然起身,举着涂红丈八长枪,大声吼道:

“放箭。”

刹那间,箭矢、长枪犹如夏日的疾风骤雨,朝着山谷里倾泻而下。

峡谷的队伍里,除了笼手和平井穿了铠甲,其他武士全都是粗布麻衣,哪里经受得住五百人的轮番进攻,短短几分钟就死伤大半。

笼手不愧是老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慌乱,他拔出倭刀,纵马越过烧的草垛,厉声大喝:

“不要乱,跟我冲出去!”